他本想伸手攙扶住她,但是想了想,不給她一點苦頭吃,她就太桀驁囂張,一點麵子都不給他,便任由她跌倒,他隻冷冷看著。
身後絕大部分昨天夜裏剛剛有些愈合的傷口,又綻裂開,鮮血淋漓,痛得她眼前陣陣發黑,隻有一件肚兜遮掩的身子展現在眾目睽睽下,也讓她屈辱難當,止不住淚如雨下。
眾多侍衛太監慌忙背過身去,不敢多看。
百裏瞻短暫的憤怒過後,忍不住泛起一絲心疼和無奈,俯身抱起她回到她的寢殿,將她輕輕放在床上,趕緊宣太醫過來救治。
趴在床上,她後麵全部都落露在他視線裏,她又羞又悲憤噙著淚道:“出去!出去!”
“你以為我想看?!”百裏瞻不屑冷笑:“你後麵全是血肉淋漓的慘狀,前麵壓在被褥上,連胸都幾乎沒有,你有什麼地方能吸引朕?!朕的女人隨便挑一個,一個胸就能敵得過你十個,你也好意思認為自己有吸引力?!”
楚淩霜的臉白了又紅,紅了又白,羞怒悲憤自慚,一時間無言以對。
的確,她寄魂的這具身體太不爭氣,不會來月事,胸部就和十二三歲的女孩子一樣太小了,和一個鴿蛋也大不了多少。
是不是男人都看不上這樣的身材?沈崢也會嫌棄她吧?幽若穀溫泉中那天下午的消魂纏綿,對他而言,是真心享受,還是敷衍應付?
看她自慚形穢的樣子,百裏瞻雖然收到了預期效果,卻也有幾分醋意,她定是為了沈崢而自卑。
喜歡一個人,才會在乎自己在他心裏是否完美,那個沈崢就那麼牽動她的情腸嗎?
拿起她受刑那天咬得傷痕累累的手,他的手指輕輕拂過那些傷口邊沿:“知道疼麼?”
楚淩霜渾身都起了一層寒栗,為免激怒他沒有好果子吃,強忍著不敢發作掙開他的手,她沒好氣回答:“陛下咬自己試試就知道了。”
“還嘴硬?朕是天子,就算做了錯事,也無人敢罰我自虐。”百裏瞻歎氣道:“罷了,朕輸送些真氣幫你療傷,你武功底子也不弱,自己好好導引催合傷口。”
楚淩霜心頭一跳,他也肯為了她切切實實的付出點什麼嗎?名分,榮華,這些東西都不足珍貴,因為他是國君,榮華富貴他給誰都一樣,反正這都是身外物,總要給出去的,不是她就是別人。可是真氣就不一樣,這是他勤修苦練而成用來保命的,無法用國君權柄換來。
她不禁扭頭看著他問:“陛下對別的寵妃也這樣嗎?”
“隻有你。寵妃是用來滿足床幃間需求的,不配朕如此。”
走廊那邊的龍幼迦,將這句話聽得清清楚楚,一顆張狂自負的心頓時沉到了穀底。
她以為她已經得到了恩寵,甚至讓七萬族人蒙受蔭庇,可是此刻她才突然驚醒,百裏瞻何曾將她當做人看?
他隻有在晚上才需要她,毫無憐惜的將她往死裏折騰,那種暴虐的索取,哪裏有半分情意在內?
就像現在,明明她欺負了楚淩霜,楚淩霜也淩厲還擊了她,要受罰應該一起罰,可是百裏瞻隻罰她跪著,卻對楚淩霜小心翼翼的救治,語氣責備不屑裏其實滿溢著憐惜縱容。
她雙膝疼得要死,沒有他的命令卻不敢站起來,隻能含淚忍痛長久跪著。身上又何止中了銀針的膝蓋痛著?胸前那兩大團玉脂般膩滑的肉,還有身子下麵,每天都被他摧殘得腫脹殘破痛不欲生,她卻不敢有絲毫怨言。
怎敢置信,這夜夜生不如死疼痛換來的,居然並不是真正的寵愛。
她在走廊那邊怨念無比,寢殿裏,百裏瞻則手指搭在楚淩霜的腕脈處,摒除一切雜念輸送真氣給她。
他的內力竟然遠比沈崢洛傾顏他們渾厚得多,楚淩霜暗暗垂涎,卻不敢造次,隻能他輸送多少,她就接受多少。
還好,他出奇的大方,足足給她輸送了兩個時辰的真氣,直到午膳時間到,他才收手。
她一直配合著他,將自己體內真氣與他的裏外相融,一起作用在傷處,半天下來,那些傷口恢複到了昨晚沐流雲幫她治療後的地步。
看著他耗損真氣過多有些蒼白的臉色,楚淩霜作出眼淚絲絲受寵若驚又感動不已的模樣,定定的看向他。
他用手指輕輕撥開她垂落臉側的青絲,柔緩的撫著她的臉頰和眉眼,輕聲道:“安心養傷,朕晚上再來看你。”
“嗯。”她乖順又感激的低聲應了,臉上現出一抹嬌羞。
百裏瞻還是第一次在她臉上看到這種表情,不覺眉宇舒展了幾分,心情大好,卻不想讓她感覺自己挾恩占她便宜,隻執起她的手,在她纖秀手指上輕輕吻了吻,起身離去。
當看到走廊處的龍幼迦時,他冷冷道:“起來吧,今晚不用侍寢了。”
龍幼迦如蒙大赦,總算不用承受他的摧殘了,可是很快她就回過味來,駭然問:“陛下厭倦奴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