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迷宮?你想做什麼?”楚淩霜將自己的手抽回,警惕的看著他。
受刑那日,她因為隱忍著不想呼痛,一直死死咬著自己手背,手腕和小臂,她身上的傷太多太深,無法穿衣服,隻穿了一件肚兜,所以手背、手腕和小臂處的斑駁傷口,還有身子後麵遍布的觸目驚心傷口,都一目了然,讓沐流雲心頭一緊,說不出的心疼心悸。
“傻丫頭,你為何不能低頭俯就,免卻這等摧殘?”
“低頭俯就?你覺得我應該侍寢?”楚淩霜冷笑不再看他,本來趴著扭頭看他姿勢就很不舒服,她才不想為了個不相幹的人扭得脖子痛。
“說點甜言蜜語,逗他高興心軟,未必要侍寢,也會收到奇效。”
“我說不出口。”
“你太倔了。”沐流雲歎一聲,手掌放在她手背的傷口上:“讓我試試用內力給你催合傷口。”
楚淩霜心裏一動:“你為何要耗損內力幫我?”
沐流雲不答反問:“分別之後,你有沒有想過我?”
“沒有。”
果然,他不曾在她心湖投下一絲漣漪。沐流雲苦笑一聲,不再說話,凝神專心為她治療。
他的真氣和沈崢、洛傾顏還有她自己的完全不同,非常炙烈,而且有一種奇異的麻醉人心的力量,楚淩霜漸漸有些困倦朦朧,不由吃驚的問:“你的武功路子真是奇特,你想弄暈我?”
“是我從小就飲用最霸烈的鎖魂酒,體內這種元素蘊含的太多,以至於血液和真氣裏,都含有這種力量。你放鬆些,不要慌亂,我對你沒有任何惡意。”
“我能夠相信你嗎?”
“我就這麼不值得你信任?”
“我從不輕信別人,不過,我願意信你一次。”楚淩霜因為傷口太痛,也因為下午守著生死未卜的洛傾顏半天,虛弱困倦到了極點,他的真氣又蘊含著鎖魂酒的霸烈力量,讓她意識朦朧,很快便又沉沉睡去。
看她睡著,沐流雲忍不住在她手背和血肉模糊的脊背上親了親,輕輕歎道:“好傻的丫頭,我該怎樣才能打動你的芳心?”
起身用幹淨毛巾和熱水,將她身子後麵還有手上塗抹的所有藥膏全部清洗掉,他從懷裏取出一個精美的瓷瓶,將皇室最珍稀絕不外傳的特效金瘡藥仔細塗抹她全部傷口上,然後專心運動,以真氣催化藥效,幫助她快速愈合傷口。
一直到黎明時分,她身上的傷好了三四成,看起來沒有那麼瘮人了,他才收回手掌,起身想要離去,剛剛站起來便一陣頭暈目眩,竟是因為耗損真氣太過所致,他不覺驚心,自己竟然對她如此毫無保留的付出嗎?
兒女之情最沾染不得,他絕不能沉陷其中!適可而止救治她一番就行了,再不能如此沒有節製!
暗自警告自己一番,他立即從密道裏悄然離去。
日上三竿時,被點了睡穴的侍衛和宮女們悠悠醒來,當墨熏和娉兒察覺楚淩霜身上的傷一夜之間奇跡般好轉許多,不禁驚喜得大呼小叫起來。
楚淩霜被他們的歡呼驚醒睜開惺忪睡眼,沒有看到沐流雲,她不覺一怔,他連一聲告別都沒有就默然離去了嗎?難不成他是真的想救治自己?為什麼?他又想打什麼注意?
試著活動了一下手臂,沒有那麼鑽心的疼痛了,她試著起身下床,雖然還是很痛,卻勉強在她可以忍受的範圍。
墨熏和娉兒趕緊一左一右攙扶著她:“公主,你想去哪兒?”
“我去看看洛傾顏。”
因為洛傾顏傷勢太嚴重,怕人多感染,就單獨給他辟出一間嚴格消毒的冰室,派林池等四名護衛日夜輪流守在門口,不許任何閑雜人等出入那間病房。
墨熏取過一件寬鬆的衫子披在楚淩霜身上,攙扶著她向病房走去,還沒有走到那裏,就聽囂張跋扈的女子聲音道:“讓開!還不跪下?!真是沒有眼力勁兒的賤婢,狗奴才!”
如此粗俗惡毒的侮辱性字眼,讓楚淩霜他們無不反感至極,冷冷回頭望去。
隻見一群衣飾鮮麗的宮女簇擁著盛裝華服的龍幼迦,趾高氣揚的走了過來,逼著各個侍衛和宮女們低頭趴伏在地上。
縱然是楚淩霜自己,也從來不舍得讓自己的侍衛宮女們受此羞辱,她不覺聲音冷了幾分,迎上前去:“豔嬪,你來是客,本宮本來並不想讓你難堪,可是你不該任意折辱我的人,請你向他們道歉!”
“折辱?道歉?”龍幼迦笑著看向自己的侍衛宮女們:“你們聽到了嗎?睿貴妃居然要我向一群卑賤的奴才道歉?真是可笑,不過是讓他們磕頭請安而已,我難道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