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定安銀鈴般的聲音喊了聲:“秦姐姐你弟弟上場了!”
太後連忙斂神去看,皇帝也饒有興趣的看著場上那一坐一站的兩個少年,帝後都認真觀看了,其他人不管心裏怎麼想的,也都安靜下來,四座賓客都是極其有眼色的,一時間無不翹首而觀。
琴聲先行,身著藍衫華服的少年背脊挺立端坐與高台之上,手撫琴弦,整個人遁入一種空靈的狀態,剛才的緊張早已不複存在,手法之嫻熟精巧,仿佛信手拈來。佩劍的少年負手而立,待到琴音突兀的提高了幾個音節,伴隨著那高亢的音色,也不見秦崢如何拔劍,雙指並攏往劍柄上一抹,那長劍就激射而出,身隨劍影白衣翻飛,好一個少年俠客,就在那圓形的舞台上,長劍猶如水銀瀉地讓人眼花繚亂,琴音高亢轉為低沉黯啞,舞劍少年高舉長劍在一片肅殺之中,眼神堅定才,長劍脫手,猶如利箭直射長空,在沒有任何觸碰的情況下,長劍卻倒轉方向,四顧擊刺,眾人驚歎連連,這竟是傳說中的禦劍之術?
待少年以迅雷之勢施展詭譎身法穩穩握住那自行動作的長劍,手中散出一道粉末,人在空中便以劍為筆鐵畫銀鉤,那紅色的粉末被劍氣割裂竟是組成了一個字體。
“是壽!是壽字!”定安跳起來一手指著那空中的字,一手驚訝的捂著自己的嘴,就怕下巴都給掉下來。
場中掌聲如雷,彩聲動天,秦崢與顧言涇雙雙近前行禮道:“恭賀太後壽辰。”
太後很高興,含笑吩咐把倆人請上去,入得進前見著秦崢的相貌,太後嘴角動了動,眼睛竟有些濕潤,不過她很快就調整了過來,點了點頭誇讚道:“好,如此劍意,秦公子當得無憂傳承!琴也是好琴,顧公子家學淵源,小小年紀便有這等技藝,你父親在你這年紀怕是也比不過吧。”
“太後娘娘過獎。”兩人再次施禮,此時離得帝後這麼近,秦崢倒是不敢再放肆打量,與顧言涇一般垂首而立,太後問什麼便答什麼,力求不出什麼差錯,免得君前失儀。
“兩位公子都辛苦了,退下歇息去吧。”太後雖然想再多看秦崢幾眼,但是畢竟場合不對,下麵那麼多人盯著,便讓他們兩人回去。秦崢倆人如釋重負,對著上首一揖到地,便待走人。
但天不遂人願,剛剛一直矜持著沒有說話的皇帝,此時眼帶深意唇角勾起一抹邪邪地笑意,看著秦崢說道:“秦公子看著好生麵善,不知可曾見過?”
眾人一陣驚訝,太後和秦嵐都有些緊張起來,心思各異的深深看著皇帝,秦崢心裏沒那麼緊張,隻是覺得皇帝的聲音有些耳熟,但一時又想不起在哪聽過,聽皇帝這麼一說,他便抬頭看向皇帝的方向。
隻一刹那,他複又低頭,聲音平淡聽不出端倪,“草民回京不過半月,又是初次進宮,皇上想來是認錯了。”
“哦~”拖得長長的尾音,顯示出皇帝此刻的心情並不那麼美好,在坐的眾人,尤以王皇後心中最是幸災樂禍,上次秦崢入宮時她找人買通了秦嵐院裏的侍婢,打算在他們吃食中下點藥粉,她再以接到有人穢亂宮廷之說突擊秦貴人院子,到時候那姐弟倆一個都跑不掉,既給侄兒報了仇,又打擊了一個潛在的對手,秦嵐自進宮以來皇帝雖去的不多,但也不算少,這秦家的地位又與王家差不離,王皇後一向未雨綢繆,隻是沒想到那日什麼也沒發生,秦崢順利出宮,不多時秦嵐那便上報一個宮女失足落水,人救上來已是不行了。
王皇後哪裏還不知道終日打雁卻是被雁啄了眼,心裏氣得不行,一直沒找到機會再向那秦家姐弟報複,此次這麼好的機會怎能錯過。當下便嬌笑了一聲說道:“秦公子隻看了陛下一眼便說陛下認錯,可是有些敷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