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信息不對稱惹的禍。
有輸出沒反饋的罵人,實在是件很無聊的事情,為了撫慰已經餓了大半天的肚子,她又埋頭吃飯。
二人對坐著吃飯,可是飯也總有吃完的時候,當姚半夏慢吞吞將最後一條小蔥塞進嘴裏,桌上除了菜湯,再無第二筷可下。將小蔥嚼了又嚼,姚半夏放下筷子,“吃飽了!去睡覺吧!被子歸我,其他的你看著辦。”
新婚之夜,寢具隻準備了一套,姚半夏決定先下手為強,沒等沐豫章開口就將分配塵埃落定。
“辛苦夏夏。”
“不用。”姚半夏擺擺手,“昨天沒時間給你紮針,今天補回來。”
二人和衣坐在床榻上,沐豫章微眯雙眼,慵懶的望著熟練給自己刺穴的姚半夏,心悄悄隨著燭影搖曳。“夏夏對所有病患都是如此悉心嗎?”
“作為一個有職業道德的大夫和保鏢,雇主的希望就是我的願望,雇主的要求就是我的要求。”姚半夏打了個哈欠,揉揉發困的眼睛,強打精神。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真是和睦相愛的新婚夫婦呢。”
“請省略掉相愛好吧。”姚半夏糾正。
“不知道夏夏有沒有聽過日久生情。”沐豫章不依不饒。
“你是不是太累了不清醒?要不要我用如來神掌給你當臉兩鍋貼,讓你緩緩神?”姚半夏這一針稍稍深入,力氣大了一分,立刻痛的沐豫章討饒。
“夏夏,我也是覺得無聊隨便說說。”
“那我也隨便紮一紮吧。”
“不感興趣便算了,說說王府的事情,讓你提前熟悉一下。”為了避免新婚當夜出現血案,他慌忙轉移話題。
“那先說說你王府有多大,家裏有多少丫鬟家丁護衛,在都城還有多少田地吧!”姚半夏隨口問。
“我們最初見麵的時候,不是已經說過了嗎?”
“那怎麼一樣,現在我可是名義上的女主子,得詳細了解一下才行。”其實說老實話,上次根本沒認真聽,這次身份不同,關乎切身利益,當然得了解的清楚些。
“我住的王府是皇上禦賜,在皇城東邊的東安門附近。”沐豫章笑了笑道。“府邸有多大倒是沒測量過,隻是那宅子原本是大皇子的,是城中聞名,最大最豪華的。”
“你把人家從皇帝的位子上扯下來,害的他滿門被株連,居然還心安理得住他的宅子,也不怕他變了鬼回來找你算賬。”姚半夏一聽,當下覺得有些不舒服。
“成王敗寇,本來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夏夏過慮了。”沐豫章舒舒服服在裏麵住了幾年,倒也不以為意,“府中的下人倒是不曾沿用舊人,五十餘人都是精挑細選,單是外貌一項都極為出眾。”
“哎呀,原來你也是外貌協會的啊。”姚半夏頓時覺得沐豫章可愛了許多。這樣就好,從美男堆裏轉移到美人堆裏,落差不會太大,應該也不會不適應。
“既然夏夏感興趣,我就詳細介紹一下府中的人員吧。”沐豫章撐起身子,趁著姚半夏心情好,稍稍貼近了些。“府中有丫鬟十五人,平常常見的有八人,分別叫……”
雖然有美人這個事實的確讓姚半夏感到開心,可是隨後沐豫章如同流水賬似的介紹就讓她不太待見了。本來就已經夠困,夠想睡了,再被那如念經似的介紹催化,姚半夏的上眼皮就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地心引力,不斷向下耷拉。
就在沐豫章剛要介紹到掃地的第二位小廝時,她就正式被周公召喚去下棋了。沐豫章才開了個頭,抬眼發現姚半夏已經閉上眼,伸手在她眼前晃了兩下。
看來是睡熟了,可是卻還猶自握著一根金針,刺而未刺。腦袋微微垂下,雙目緊閉,身子還維持著剛才的樣子,半靠在床架上坐著。
是不是該為她在下麵鋪好床,叫醒她去睡呢?
才猶豫了片刻,沐豫章便否定了這個念頭。拔掉腳上的金針,一一放回針袋,他伸手去拿被握在手中的那根。才微微使了點勁,在金針離手的瞬間,姚半夏也隨之倒了下來,靠在沐豫章的肩膀上。
本是溫香軟玉在懷,又是洞房花燭夜,就算發生點什麼也沒什麼……沐豫章不自禁抬起手,輕撫她腮邊垂落的發絲,視線觸碰到她孩子般的睡顏,卻臨時改變了主意。
將姚半夏放倒,蓋上錦被,沐豫章躺在她身邊,拉來袍子蓋在自己身上。臨睡前,他最後一眼看著熟睡的姚半夏,輕若未聞的說了句,“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