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們為淩王能準確無誤地道出他們的心聲而對淩王多了一分好感,剛才滿心的不悅也隨之減輕。再加上他們對綽侖的厭惡實在是不可再高,相比之下,淩王變成了他們的朋友。
人總是如此,有了更討厭的人,便會忘記哪那個相對討厭的人。
大臣讚同的目光朝著綽侖射去,身邊拐帶著他身旁的沈如詩都要湮沒在這惡狠狠的眼神裏麵。
“咳咳咳!”綽侖故作大聲咳嗽起來,臉色逐漸凝重,不過刹那的功夫,方才那個同沈如詩嬉笑打罵的漢子頓時消失,眼前站著的這個,是個有野心有心計的廖元國王子。
他眯起一雙狹長的眼睛,眉角蹙起,看著地上躺著的在雲起國人眼裏身份地位有著雲泥之別的兩人,勾起唇角說道。
“一命償一命,我的侍衛在我眼裏便是兄弟,殺了我兄弟的人,恕我不能饒過。若是皇上覺得綽侖所說隻是兒戲,認為綽侖有意殺了雲起國的大臣,綽侖無話可說,隨皇上拿走綽侖的命。”
全場鴉雀無聲。
蕭天喻眨眨眼睛,皺起眉角。他可真是見識了,竟會有這樣的王子,簡直是荒謬。
一個廖元國的王子,竟然讓雲起國的皇上拿走他的命。他既然是和平使者的身份,有這般挑釁,實在荒唐。
蕭天喻勾起唇角,不自覺之間便露出一顆苦笑。身後效忠的大臣見蕭天喻麵色怪異,便湊近了笑聲問道,“喻王這是怎麼了?”
蕭天喻依舊保持原來的姿勢。“無妨,棋逢對手,想不到又是一個厲害角色。這場棋局倒是有意思了。”
那大臣眉梢一動,又向著綽侖看了兩眼,皺著眉搖了搖頭,“下官看這廖元國王子實在是不成器,怎麼會威脅到喻王?”
“小不忍則亂大謀。你可知?”
“小官以為,此話便是形容喻王的。若要說起第二人,那便是淩王。可無論如何也算不到那廖元國王子身上。他看似不像內斂沉穩之人。”
蕭天喻聽到這裏,轉過頭看了他一眼,深邃的目光過於冷淡,讓那大臣渾身打了個寒顫。
“你且瞧著罷!”蕭天喻歎了口氣,唇角卻浮現出一個笑容,一雙如黑寶石灼灼光華的眸子裏麵散發著不可忽視的奪目光彩。
老皇帝對上綽侖的目光,突然發覺一直以來自己都小瞧了這位廖元國王子。早知道有其父必有其子,廖元國大王的兄弟當年曾帶著四千鐵騎消滅他雲起國三萬精英,幾乎是以一敵十的力量。
這不僅僅靠運氣靠武力,更重要的,是常人莫及的聰慧。
老皇帝原來以為綽侖是草原上的一隻雄鷹,勇猛英武,有一股天生的戰士的衝勁,卻也有著武者的粗魯,現在看來,他更像一隻狐狸,一隻披著鷹皮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