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燕儷瞥了十三一眼,心中莫名的火氣湧上,“我自然知道,不勞你提醒。”
一炷香的時辰過去了,李敬天等得心急火燎的。正當他忍耐不住要衝過去看看的**時,沈如詩來了。
一眼望去,隻有一個女子的身影,沒有他想見到的那人。
李敬天長籲一口氣,“采荷還好嗎?”
沈如詩點點頭,目光從楚燕儷和十三臉色掃過,抬起手臂,目光深晦,“李公子,可否借一步說話?”
李敬天眸子裏麵閃過一絲驚慌,點了點頭,穩住情緒隨著沈如詩向山亭移去。
“我看沈小姐方才的麵色不佳,莫不是采荷的身體”李敬天拉長聲音,目光憂慮地看著沈如詩。冷風拂過,沈如詩這才發現眼前這風度翩翩的李公子此時瘦削的不像樣子。
先前隻注重沈采荷,沒有顧念到李敬天。現在看到他這副瘦削的模樣,心裏麵著實不是滋味。
原本還搖搖擺擺不知是否應該和盤托出,可終究抵不過李敬天滿是柔情與關切的眼神。人間自是有情癡啊!她怎麼忍心看著李敬天為了采荷那般愁苦。
權勢與金錢壓不動的一個翩翩公子,如今為了她的采荷瘦成這模樣。沈如詩也是於心有愧,畢竟,當時將采荷嫁去李家之時從未跟李敬天說過采荷身上還帶有南疆蠱蟲的事情。
“沈小姐?”李敬天見沈如詩隻是一個勁地望著自己,遲遲不語,心裏麵的恐慌像是霧氣一樣瞬間彌漫上心頭,將他緊緊包圍在恐懼的石洞裏麵,不容逃脫。男子秀致的眉色落滿憂愁的痕跡。
沈如詩被他這一叫喚回心神,抬起一雙如霧籠罩的眼睛看著他。“采荷其實不是生病,而是中了一種叫做南疆蠱毒的劇毒”
將前前後後的事情交代清楚之後,沈如詩坐在石亭的凳子上麵,略顯疲憊。
李敬天木然地看著她,心裏麵不隻是什麼滋味,像是一日之間走過了千回百轉的山峰,經曆了兜兜轉轉的人生,所有的悲喜全部融雜在一杯混著瓊瑤與鴆酒的晨露裏麵,供他飲下。
到底是風度卓然的李公子。沒有像沈如詩意料之中的崩潰與絕望,沒有厲聲的質問,隻是緩緩坐在沈如詩身旁,語氣平靜地像是不溫不燥的輕風緩緩拂過湖麵。
“原來沈小姐這些日子之所以失蹤,是為了采荷尋找錦香草。”
沈如詩還未來得及回話,李敬天便霍然跪在她身前。沈如詩心裏一驚,驟然起身去扶他的胳膊,皺眉道,“李公子這是做什麼!采荷是我的妹妹,我自然要竭盡全力幫她。若是要謝,應當是我謝李公子才是。”
沈如詩歎了口氣,眸子裏麵宛若星辰散落。
“當初李公子娶采荷之時,我刻意隱瞞采荷身上的秘密,不僅對你,即便是對采荷也未吐露隻言片語。我本想著尋到錦香草再給采荷解毒,未料到這南疆蠱毒發作的這麼快,連累李公子這些日子夙夜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