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這個女子果真是年僅十六歲的小姐?論及舉止言談、手腕謀略,就連他都要膽覷三分。
蕭天喻平生第一次感到害怕,想起近日這一幕全都出自這個女子之手,所有黑市力量竟會被她巧妙地連根拔起,他就禁不住渾身打了一個冷顫,卻也更欲想要得到她。
“來人,給我拖下去!”沈嘉良本想給他們留點麵子,現在氣的失去理智。宋氏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流下,連忙去攙扶四姨娘,“你們難道想逼老爺殺人嗎?”
四姨娘這才住手,慢慢抽出身子。沈春山打得也累了,一頭栽倒在地上喘著粗氣,聽著沈嘉良怒氣衝衝的聲音不斷地在耳邊回響,“真是不像話,真是不像話!”
沈采荷隻是在一旁抹眼淚,三番兩次想要阻攔都被沈如詩攔住了。
“四妹,母親尚且勸阻不了,你又能起什麼作用?還是莫要插手了。”
喻王斜倪著眼睛冷哼一聲,“可真是姐妹情深啊。”
沈春山最後實在扛不住,將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包括他受何人指使將沈府的銀子偷出去送到順豐綢緞坊,又收多少地契和盤托出。至於沈家的銀票丟失與皇宮遺物有何關係他是全然不知。
沈嘉良微微眯起眼睛,眸中隻有深不見底的漆黑。沈春山說的的確不想假話,“是誰指使你把沈家的銀票送到順豐綢緞坊的?”
沈春山眼珠子一轉,身後的宋氏感覺自己四肢慢慢僵直,渾身戰栗,雙腿一軟,險些要暈倒,幾乎不敢喘氣。
“是豐老板找上門來的。那日我在逛窯子,他說有個可以生財的辦法,令我從庫房取出些銀票,隻是給別人放高利貸,不久便可以連本帶利賺回來,我一時糊塗,就聽信了他的,犯下這樣彌天大罪,實在是對不住大哥。”
沈春山越說越動情,背後的宋氏鬆了口氣,銀璉在眼前晃著,兩眼發黑。
“你們可還有何話要說?”沈嘉良盯著地上跪著的黑商,眼神凜冽。
“丞相,我們隻是一群普通的商人,上有老下有小,豐老板一直提拔著我們,我們就在他手底下做事,所知甚少。”
“咳咳咳”沈嘉良輕咳幾聲,“既然你們什麼都不知道,留著你們還有何用。”他眼睛微微眯成一條縫,“把他們都送去天牢,好好審問。”
黑商見沈嘉良動了真格,嚇得臉色刷白,“別!丞相大人,我說!”一個穿著錦緞,身材臃腫的男人站起來,兩隻眼睛散發金光,“還有一處染坊,那裏藏著這些年的黑市交易賬目。”
旁邊的黑商眼神淩冽地向他射過去,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那臃腫男人卻是一副理直氣壯,“你們想死,我還不想死呢!”
沈如詩細細觀察著蕭天喻的神色,卻是波瀾不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