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已是一片狼藉,四姨娘抱著沈采荷痛苦,黑商扭打作一團。
沈春山在地上不住地磕頭,“大哥,三弟知道的可都說了,三弟隻是一時糊塗,看在我們這麼多年兄弟情分上,您就放過三弟這一次,三弟下半輩子給您當牛做馬,報答大哥的恩情。”
沈嘉良橫眉怒目,卻突然看見老夫人趕來,狠狠瞥了宋氏一眼,定是宋氏找人把老夫人請過來,真是多管閑事。
“母親,您怎麼不在房裏好好歇息?”沈嘉良盡管心裏怒意不減,卻還是克製著做出一副溫柔狀。
老夫人皺著眉頭掃過跪在廳堂內的人,輕輕敲了拐杖,“休息?府上鬧出這麼大的事情,我還能休息的好嗎?”
屋內又是一片沉靜,有些人臉上卻是露出佞笑,他狠狠的掐著自己的手腕,擠出幾滴不值錢的眼淚,忽然撲倒在老夫人腳下。“母親,你救救兒子,兒子這次真是糊塗啊!兒子還不想死,不想死啊!”
老夫人一聽“死”這個字,臉上裹著的一層冰頓時破碎,手裏的拐杖沒拿穩,“哐當”一聲摔在地上,旁邊的小丫鬟趕緊給拾了起來,老夫人緊緊抓在手心裏,似是有些生沈嘉良的氣,也不問他,反倒是偏回頭去看著沈如詩。
“如詩啊,這到底是怎麼賣一回事啊?”聲音中帶著老者的哭腔,臉上的肌肉卻是緊繃著的。
沈如詩攙扶住老夫人,臉上的笑容恰到好處,伸出手拍拍老夫人的脊背,“祖母,你莫要生氣,這事也不怪父親。”女子輕輕瞥過沈春山一眼,“三叔父偷了十萬兩銀票拿去黑市,還被卷到皇宮寶物失竊的案子裏麵。”
老夫人開始隻是安安靜靜聽沈如詩說著,眼睛睜得越來越大,聽到最後,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直接背過去。
“老夫人!”“祖母!”
眾人手忙腳亂地圍過來,心甘情願給老夫人當做人肉墊子。
宋氏臉色一白,“如詩,你看你把老夫人嚇得!”
老夫人站穩了以後,眼裏卻還是發花,腦子嗡嗡嗡暈的很,“不怪如詩。”她拿著拐杖就使勁地往沈春山身上敲,砰砰砰。
沈春山著實嚇了一跳,整個人在地上打著滾,兩隻手環著身子,眼裏翻白,“母親,您這是幹什麼?”
“你這個不孝子,我們沈家沒有你這樣的逆子。陷害你大哥?你好大的膽子,看我今日不打死你這個小畜生!”拐杖的那一頭的那個人氣的喘不上氣。
沈嘉良本想好好治罪沈春山,看著老夫人勃然大怒,卻也是愣在那裏,半晌才道,“母親,這事交給兒子來辦就好,母親切莫動怒,以免傷壞了身子。”
沈春山也跟著大喊起來,“母親,我可是你的親兒子啊!”
老夫人消停一會,坐下來喝了口水。
“罷了,這件事情你大哥看著辦吧。”老夫人雖然打罵,細細想來卻也是自己的親骨肉,舍不得白發人送黑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