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映雪緊了緊手中的筆,一字一頓:“好,我接受。”
……
然而此時此刻的顧映雪並不知道剛剛那番話有騙她的成分。
其實是受閔關紹所托來套顧映雪話的。
雖然前不久閔關紹被迫答應過不再調查顧映雪,但是這個男人做事向來有始有終,不刨個歸根究底、明明白白,誓不罷休!
他反反複複研究過顧映雪的調查報告,從中發現種種端倪。
首先,顧映雪的身體,這點毋庸多言。
其次,顧映雪的住院。她曾在唐氏醫院耽擱過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但是病曆卻沒有存檔留放,是工作人員的疏忽?還是身為院長的顧開為她做了遮掩?如果是後者,究竟什麼事值得顧開如此大費周章的遮遮掩掩?
再次,顧映雪的休學。當年她向學校提出休學申請是在三月份,而顧開被誣陷貪|汙公款是在九月份,也就是說顧映雪休學的時候還是千金大小姐,衣食無憂,吃穿不愁,那麼究竟發生了什麼天大的事逼得她非要休學不可?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顧映雪的自殺。除去她主動交代的一次,也就是顧北北救下她的那次,以及閔關紹暗中得知她割腕自盡的一次,這樣算下來,顧映雪起碼進行過兩次自殺。
為什麼?僅僅是因為他的不告而別?
閔關紹壓根不信,他的雪兒他了解,性子倔,心眼死,而且還容易犯傻。當年在台北,他們如膠似漆的時候,閔關紹問過:“雪兒,如果有一天我忽然消失不見了,你會怎麼樣?”
那時他的雪兒傻乎乎的說:“等你唄,等你回來。”
後來他又問:“如果我一輩子都不回來呢?”
她說:“那就等你一輩子。”
所以閔關紹不認為雪兒自殺是因為他,當年肯定發生了什麼比他的離開更加嚴重、更加令雪兒無法承受的事,那麼——
這件事究竟是什麼?
扣、扣、扣、
三聲敲門響,然而門外的人不等得到允許便推門而入。
“老公,工作辛苦啦,來,你的愛心便當。”顧映雪拎著食盒,笑意盈盈的走過來放在辦公桌上,一層層的打開,頓時一陣淡淡的菜香迎麵撲來。
閔關紹聲色不動的將調查報告扣在桌麵上,提起筷子嚐了一口,麵色溫和:“恩,手藝進步了。”
顧映雪心底發甜,忽而眼角餘光瞥見一疊文件,好奇問:“這是什麼?”
“病人的病曆。”閔關紹說。
本來他說到這就可以了,孰料心虛似的又在後麵特意加了句:“你不能隨便看。”
好嘛,此地無銀三百兩。
瞬間的事,顧映雪麵容一僵,複又恢複如常:“怎麼不放進病曆夾?”
閔關紹想了想,說:“忘了。”
哦。
夫妻倆有一搭沒一搭的嘮著,順順利利吃完了這頓便當。
飯後,顧映雪拎著空食盒從辦公室出來,恰巧撞見李含京。
李含京好像來給閔關紹送資料的,見了顧映雪慌忙把資料往背後一藏,臉上出現不正常的窘迫,訕訕的說:“夫人,這就走啊?要不要開車送您?”
顧映雪定定的瞅著他,麵無表情。
李含京被她盯得渾身不自在,扔下句:“那個,我找閔醫生有事,先進去了。”然後遁了。
顧映雪在門外走廊杵著。
杵了三分鍾,見李含京從辦公室出來,顧映雪二話不說,上前一把攔住人家的去路,單手舉著小本問:“閔關紹是不是還在調查我?”
李含京麵色閃過一絲狼狽,就如同一個做了壞事而被當場抓包的孩子,不知該否認,還是死不承認?
呃,這兩者有區別麼?
顧映雪將小本翻過一頁,露出下一句:“看在你母親的麵子上,實話告訴我。”
果然,搬出他母親,李含京成功叛變了,說:“是。”
“我知道了,謝謝你。”顧映雪丟下這句,將小本塞回包包,提著食盒走遠。
而此時此刻,閔關紹在辦公室內撥通了一個電話:
“,她怎麼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