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關紹輕歎一聲:“怎麼辦呢?我都已經答應了蕘蕘明年給他添個妹妹,雪兒,你就聽我的話好好配合檢查身體,行嗎?”說到最後竟然帶了幾分乞求的意味。
顧映雪默不吱聲,雙手摸上自己的肚子,眼睛酸酸的就要哭。
“別哭,雪兒。”閔關紹心疼的喚她一聲,俯首輕輕吻上她的唇瓣,說著信誓旦旦的保證,“相信我,我們會有孩子的,相信我,相信,相信好嗎?好嗎?”
顧映雪緊咬嫩唇,久久不言語。
先前好幾次,閔關紹帶她去見,可是顧映雪不配合,拒絕接受檢查無可奈何,隻能通過“望聞問切”等手段對她做出一個大概的評估,然後開幾服中藥教她先喝著。
這天,又到了去醫院見的日子。
“雪兒,來,快坐。”
方進門就聽親熱的叫她,顧映雪怔了怔,心說以前一時叫她師嫂,怎麼突然之間改口了?
“我可以叫你雪兒嗎?”
你叫都叫了,還問我做什麼?
顧映雪險些翻白眼,不過出於良好的教養,仍是禮貌的點了點頭。
展顏。
誠然美人的笑總是令人賞心悅目,顧映雪的心境莫名變得平和。
今天的開場白不同以往,以往總會發揮話嘮本質念叨顧映雪,念叨她要乖乖聽話接受治療,隻有配合檢查才有康複的希望。不過今天突然講起了她在美國留學期間的事。
基本都是些陳詞濫調,以及她與閔關紹和秦弈卓之間那段所謂的“三角戀”。
說著說著突然一把握住顧映雪的手,看著她,臉色是從未見過的認真與嚴肅:“雪兒,我承認我愛過閔師兄,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自從得知了你與閔師兄的過去,我真的一點兒心思都沒有了。”
顧映雪垂下眼眸,視線落在她們相握的手上。
忽而激動了嗓音:“可是我畢竟愛過他!對於那個曾經愛過的男人,我希望他的人生不留遺憾,雪兒,你能明白嗎?啊?你也愛他,為什麼就不能替他考慮考慮?”
顧映雪漸漸蒼白了臉頰,抽回手,掏出紙筆,寫道:“他說過,他不介意的。”
“放屁!”平生第一次罵髒話,直指顧映雪恨鐵不成鋼的說,“若非你不能生,他哪能不介意?”
顧映雪堵得啞口無言,握筆的小手骨節分明,青筋暴起。
深呼吸,壓了壓火,語氣放柔和了下來:“雪兒,我可以不給你檢查身體,但你要告訴我你的全部遭遇。”
一瞬,顧映雪渾身冰冷,幾乎落荒而逃。
“不孕不育不單是生理上的原因,也有可能是心理因素造成的。以前我在美國接觸過許多病例,她們中有的人就是因為心理原因而遲遲無法受孕。”
“舉個例子來講,有位女子十五歲時被養父強|暴懷孕,後又遭養父毆打流產,從此這個女子不但身體上落下一大推毛病,就連心理上也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她二十歲結婚,十年都沒生出一男半女。”
顧映雪的身子幾不可見的晃了晃。
見此微微完了彎唇角,繼續說:“雪兒,她的身體狀況很糟,可能比你還差,不過後來她仍然懷上了孩子,去年產下一對雙胞胎。”
“真的嗎?”顧映雪不敢相信,眼眶熱熱的,卻拚命忍下那股淚意。
“當然。”無比篤定,“這個女子是我接手的最複雜的病例,在藥物作用的同時我又對她進行了心理輔導,短短一年她就有了身孕。”
顧映雪漸漸濕潤了眼睛。
心說有門,當下再接再厲道:“雪兒,我不是故意窺探你的*,但是如果你不說出來,我真的無能為力。你放心,我是有醫學素養的醫生,無論你願不願意接受我的治療,今天你我關起房門說的這番話,我永遠不會對第三個人提及,包括師兄。”
錚——
顧映雪心頭那根緊繃的弦,斷了。
“雪兒,想想師兄,難道你不想為他生孩子嗎?”
這次,顧映雪是真的動搖了,她想起閔關紹要為蕘蕘添個妹妹,想起他的大掌輕輕撫摸過自己的小腹,那時他的神色是那麼的渴望,那麼的向往,又是那麼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