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計劃的實施(1 / 2)

第十六章 計劃的實施

出門之前我就做好了周密的計劃,這裏和其他的地方不同,即使找不到亞培的人影,也一定能夠找到他的腳印。這也正是為什麼我一直不敢踏足此地的原因。

其實我的內心裏充滿了恐懼,就像之前做的那個噩夢一樣,我害怕……雖然我一直用尋找他的方式來暗示自己,我們並沒有分開,我們的心仍在一起,但最後,連我自己也開始懷疑,有個聲音在黑暗裏響起:沒有人會消失那麼久,對深愛的人不聞不問——他是主動選擇離開的,不會有什麼難言之隱——他不愛你。最後一句,我害怕,我怕親耳聽到,在這個屬於他的地方。那句話就是接通那個按鈕的電流,將啟動機器,把我醉屍萬段,永不超生。

然而我還是來了,就像一個有罪的人無論怎麼躲藏,也總逃不過心裏的折磨,最後隻能接受審判,讓一切塵埃落定。心中的苦,遠大於肉體所受的煎熬。

記得他走後,我搬到了那間裝滿幸福的房子裏,等他回來。抽他抽的煙,喝他喝的酒,看他看過的書和電影,聽他聽過的CD。我把自己完全變成了他的模樣,用這種方式感受他的存在,以為這會產生某種心靈感應。

雨婷一開始還要勸我,總是過來看我,陪我入睡。再後來,她遇到了她的白馬王子後,她來的次數就變少了。這倒不是因為她重色輕友,而是因為她知道,那些親呢的畫麵會像鋒利的刀片一樣將我的心割破,流血不止。所以她總是一個人過來。

現在,雨婷已經和那個人分開了,是的,時間已經過了這麼久,周圍的人和事都已經經曆了一個或幾個周期性的變化,就連我對亞培的感情,也變化到了似有似無,隻求一個了斷的邊緣。

我走在一條約六米寬的水泥路上,偶有車輛經過,掀起一地的灰塵,那灰塵就像鐵鍋裏幹炒的食鹽一樣,活蹦亂跳,勁頭十足,和著陽光將我吞沒。道路兩旁零星地長著幾棵小樹,葉片稀稀落落,不過仍然是一片綠意。電線杆倒是一絲不苟的,隔段距離就豎著一根,上麵牽著稀疏的電線,劃破了天與地統一的格局。周圍是簡樸的房屋和田地,偶爾傳來幾聲渾厚的犬吠聲,有三五個農民在地裏勞作,一副返樸歸真的感覺。走在這樣的地方感覺特別真實,比起那虛華的都市,那像女人一樣濃裝豔抹的臉,這樣的畫麵讓你褪去所有人為的裝飾,脫去衣衫,*裸地看到了自己,一種自然的產物。

這是我的第一站,我選擇的靠海的第一個村落。

隨著太陽的升起,周圍的溫度也有所升高,早上出站的時候還覺得有些涼意,現在的我已經脫去外套,將它綁在了自己的腰上。一個穿著寬鬆的T恤,喇叭仔褲,旅遊鞋,背上背著大包,戴著鴨舌帽,耳朵裏塞著耳塞行走著的女孩,我就這樣出現周圍的人的眼裏。

在我沉浸在節奏歡快的音樂裏,條件反射一樣地向前邁步的時候,有輛小貨車在我身邊停下來。司機隔了一個座位,用有些生硬的普通話朝我嚷到:“你這是要到哪去呀?”他看上去三四十歲的樣子,身體較瘦,臉上的兩個顴骨很明顯地突起,皮膚是棕黑的,臉上掛著真誠的笑容。

搭便車這種事在中國的確少見,你要對著過來的車輛豎起拇指,那麼結果要麼是對方根本沒看見你,要麼就是認定你是個熱情過度的瘋子。不過,喜歡樂於助人的人還是有的,隻是與國外的情況正好相反,不是你請他停車,而是他樂意停下車來載你。主動權在司機手上。

“師傅,我想去這裏的小學,可以載我一程嗎?”我很高興能在這時候遇到一位熱心人。

他打開車門讓我坐進去。

“離這裏最近的小學也要走四五十分鍾吧,你運氣好,遇到我。”他熱情地笑著,發動了車子,向前開去。

“這裏有幾所小學,您知道嗎?”

“兩所吧。我以為你是來玩的,以前也遇到過好幾個你這樣的,怎麼想到去小學?”

“去看看這裏的孩子們學習的地方呀,好奇他們的學校是什麼樣子,他們學些什麼課程,課餘活動是些什麼……”我胡編亂造,其實我隻想去找校長,看看他們的學員檔案裏有沒有亞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