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上周圍異樣的眼光,任憑心痛到滴血,他的不言不語仿佛在默認某些事實一般,堅硬如鋒,劃傷了她的眼角,撒了鹽般的痛。
受不了何衛柔的咄咄逼人,更受不了母親哀懇的眼神,付銘軒壓低聲量斥責道,“閉嘴,你先回去吧,之後我會給你解釋的。”
閉嘴!解釋!
試問現在的她需要的是這些嗎?
他和別人連婚的結了,是不是一會之後又還能離掉?這是作秀,就算再蠢,她也明白他變身穀啟幕娶富家千金做老婆是為了什麼!
這婚一結,他是不是順理成章成了外界傳揚的身價百億的鼎豐總裁,他說的解釋,是用錢來打發她嗎?
她不服氣,一伸手,正想抓住他往外帶,誰料他更快地意識到她的動作,身姿敏捷地往後退了一步。
他目光朝左右一閃,立刻有兩名穿著黑衣的男子走了上來,二話不說駕著她往外走。
而她就看到付銘軒默然地轉過身,語氣平靜無波地說道,“神父,婚禮繼續,請繼續證婚。”
繼續證婚!
他不顧她滿腔的疑惑和憤怒,甚至是一個解釋都吝嗇,還是要繼續他和另外一個女人的婚禮!
這樣的殘酷讓她如何承受?
而最愛的男人既然已經娶了別的女人,她還需要他什麼解釋呢?解釋能挽回什麼呢?
她奮力地甩開身邊男人的鉗製,衝著那道冷硬的背影大吼道,“你會後悔的付銘軒,我要你一輩子都活在我的陰霾之下——”
淒厲尖銳的叫喊聲讓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的氣氛再次渲染到了高\/潮,偌大的教堂裏,她厲聲地怨罵一直在回蕩,似乎許久都散不開。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教堂,強撐著一口傲氣轉身走,不就是一個男人嗎?一個卑鄙無恥的男人有什麼值得她去愛的?
可是當她行至無人的角落,身體偽裝的堅強順接瓦解了,孱弱的背脊倚在冰冷的牆壁上,容忍在眼中的淚水也決堤般傾斜而下。
痛苦的情緒、滿眼的淚水,她無心思考,隻有繼續走下去,走下去……
如果她有注意,她會知道自己離家已有五天;
如果她有注意,她會發現自己一身狼狽的樣子,已經與過去那個堅強溫柔的何衛柔相去甚遠。
但她什麼都不知道,她隻知道她的心好痛。
付銘軒,那個她從大學裏就認識的男人,他倆第一眼相見,即注定戀情深陷,她愛他,真的愛他。
哪怕身為機關幹部的父母對他們的感情一再反對阻撓,她都沒有放棄過與他攜手白頭的信念。
三個月前,父母因為車禍離世,她本以為自己這輩子唯一能依靠的人就隻有付銘軒了,可沒想到,他一直在欺騙她,玩弄她的感情,把她當傻瓜一樣對待,如今娶的是一個有錢有勢人家的女兒!
然,從小被家裏培養成的個性,將她教成一個敢愛敢恨的女人,讓她擁有強勢且自主的性格,所以,她才會在婚禮上咄咄逼人。
或許就是這個原因,付銘軒才會叫她閉嘴吧!
晨光裏,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溫柔的疼與寵清晰而明顯,忽然又想起他來了,如鯁在喉。
耳中像湧入千萬隻毒蜂,不分輕重的狂碰亂蜇,對他有多愛,心便有多痛,她好想從這裏逃離,遠離這世界上的紛紛擾擾,當然,這一切將很快結束,因為所有的悲歡離合,痛苦糾纏都會在她接下來抉擇中劃上休止符。
不為報複,隻為了讓自己不再痛苦。
沒有猶豫,何衛柔脫下鞋子,放在一旁,閉起雙眼,淩風一躍,然後……
一切都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