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冷笑一聲，接著雄渾的聲音傳來：“你們的如意算盤打得可真好，真沒想到都能和東瀛混在一起。”這人正是黑鷹，他本想以倭寇相辱，可自身是女真人，說起來和東瀛並無瓜葛，因此才改了口。張管家急忙開門，但見是黑鷹立在門口，顯然已聽到了，隻好賠笑道：“九千歲我們都是敬重的，也為他積攢了不少銀子，沒有功勞……”黑鷹不等他說完，便打斷了道：“我不是為東廠而來。”賈豪當他也是覺得東廠這艘船要沉了，想另謀出路，喜上眉梢，忙命人上酒款待。黑鷹道：“不必喊了，你的手下都被我殺死，無關的丫鬟也已逃命去了。”張管家嚇了一跳，胡亂高叫著護院家丁，可院中靜悄悄的，並沒有半點回應，不由得向後退了兩步，撞翻了椅子才跌足倒地，恐懼戰勝餓了最後的理智，尖叫著道：“你是人是鬼，身上怎麼沒有血？”黑鷹不屑道：“殺雞豈會沾血。”是啊，憑這些阿貓阿狗連黑鷹個手指頭都及不上，就連院中最厲害的封濤也是一掌而斃，又怎麼會沾到血呢？賈豪知道此人來者不善，主動取出百兩黃金，恭敬地奉上，道：“我與大人素無仇怨，不知是什麼地方得罪了，還請高抬貴手放我一馬。”黑鷹不跟他囉嗦，一掌將黃金拍出去，飛起一腳正中他胸口，好在賈豪閑時也練過拳腳，這一下還傷不到性命，但也是口吐鮮血，癱軟在地上。黑鷹緊逼一步道：“你們這些欺壓良善的豬狗死有餘辜，何必多說。”張管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難為他年紀這麼大了，腿腳還如此利索，爬到黑鷹身邊扯住衣角，告饒道：“這不關我的事，都是賈家逼我的，我也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隻是礙於威勢，不好發作，今日蒼天開眼，害民賊終於也要被收拾了。”賈豪氣堵胸口，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句話道：“虧我對你不錯，你居然臨陣倒戈，全然不顧多年恩情。”又想過去打他，但渾身無力，便撿起硯台砸去。張管家的臉麵盡被潑成墨水染得烏黑，心想你剛才求饒之時不是也沒帶上我嗎，還談什麼恩情，便口中罵道：“你發不義之財，喪盡天良，九泉之下有何麵目去見列祖列宗，天下俠士恨不得生食爾肉，我受你脅迫早想除你而後快，今日得見英雄，如撥雲見日。”好一個主仆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黑鷹一腳踢開張管家，口中罵道：“都是一丘之貉。”言畢雙掌齊出，將張管家斃於掌下。賈豪蠕動身體，向窗邊逃去，雙手剛搭上，背後冷風平地而起，窗戶猛地被人關緊，硬生生夾斷了手指，鮮血淋淋。黑鷹單手做爪，扣住賈豪咽喉，手腕一抖，哢嚓一聲，賈豪腦袋便歪在一邊，脖子已然被扭斷了。黑鷹原打算再放一把大火，燒盡天下不平，但大白天的，人多眼雜，若是招來官兵，反倒不好了，便自翻牆而走，往孫凱璟這裏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