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陸清瑜受了安福一拳,晃悠悠走到衛廣房間,才推開門就忍不住倒在地上,吐出一大口鮮血。衛廣正在賞花讀書,這是皇上吩咐過的,讓閑的時候多讀書更好的為大明效力,見到陸清瑜受傷,吃了一驚,將書扔在一旁,扶陸清瑜躺到床上,又端來一杯熱茶讓他漱了口,摸著陸清瑜手腕,指尖傳來極不規律的脈象,內息顯然岔了,便問道:“不是讓你教安福練武嗎?怎麼成這個樣子。”陸清瑜在衛廣幫助下,收起紊亂的內力聚於丹田,這才開口道:“別提了…喂招的時候…被打了一下…問題不大。”衛廣恍然大悟,他本身和黑鷹交手時就受了傷,還沒好利索,再被個愣頭青重重打了一下,難怪會是這個樣子。陸清瑜又道:“這事你我知道就行了,千萬告訴別人。”衛廣點頭稱是,便又說起戚興,道:“你看見今天戚興的模樣有什麼感想?”陸清瑜搖搖頭,不知他想說什麼,隻得答道:“毫無變化呀。”衛廣沉吟片刻,將心中顧慮說出來道:“我看戚興經這一番出行,心中唯一所想便是練好武功,再也裝不下任何東西,看來他的誌向不小啊。”陸清瑜歎氣道:“這不是好事嗎,眼下大明內憂外患,他將門虎子,能重建戚家軍聲勢最好,對我大明是極有利的。”衛廣搖頭道:“症結就在這,你沒帶過兵,不知道帶兵的難處,他若是老老實實地做個將領,絕對是極好的,就怕我們回京後,他自去山海關想拉個軍隊起來,他的性子太執拗,不適合做一軍統帥。”陸清瑜嘿嘿一笑道:“不會吧,我看他挺懂兵法的,有點兵家之勇的意思,喜怒不行於色,受辱而不驚,隨時都能冷靜地做出最有利大局的判斷。倒是安福有些儒家之勇,雖千萬人吾往矣,絕不後退一步。”此話不假,但在衛廣心中,安福雖然不及戚興腦袋靈光,但絲毫不影響他做一軍統帥的能力,正欲向他解釋統帥和名將的差別,門外急匆匆闖進一個下人,道:“出事了,夫人請兩位到大堂一敘。”衛廣和陸清瑜交換一下眼色,都向大堂奔去,連身上的傷都不得了。大堂中整整齊齊的立了一圈人,戚興新換了身青衣,麵色凝重立在母親身後,地上伏著一個捕快。那捕快戰戰兢兢,汗如雨下,頭都不敢抬半點。衛廣連忙相問:“出什麼事了?”戚夫人將手中拐杖往地上一杵,嘭的一聲響徹在大堂之中,隻聽戚夫人冷冷的道:“你自己說吧。”那捕快道:“剛剛傳來的消息,杭州城中濟世藥行失火了。”衛廣鬆下心來,區區失火算什麼事呢?但那捕快話還未完,接著說道:“裏麵守夜的人每一個逃出來,全被燒死在火場中,仵作驗屍時發現他們鼻腔中並沒有黑色煙灰等物,顯然是死後大火才起。”濟世藥行是賈豪斂財之所,連官府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究竟誰敢這麼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