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鷹此時正在開門,頭也不回道:“正是西湖名妓蘇紫姑娘。”孫凱璟哎呦一聲,趕到黑鷹麵前,扯住衣袖,忙請黑鷹入座,賠罪道:“黑鷹兄弟何必如此,適才相戲也。”黑鷹冷笑一聲,心道:“傳聞這人見色如命,果然名不虛傳。”可旁邊的沈文卻氣苦了,他對蘇紫可是一片癡心,說要相守雖有巧詐,卻也是出於赤誠,如今黑鷹卻拿她出來做餌,怎叫人不怒。沈文雖氣,可也不好發作,也假意為黑鷹敬了一杯道:“蘇紫姑娘我也久聞大名,不知黑鷹兄弟怎麼搭上她的?”黑鷹正愁不認識此人,趁機問道:“兄台怎麼稱呼?”孫凱璟接道:“這人是江南有名的才子,一葦臨江沈文。”黑鷹才不管他是不是才子,上去一把抓住沈文手腕,暗運內息,卻被沈文脈搏彈震一番。黑鷹意味深長地一笑道:“好一個厲害才子。”沈文早知黑鷹不好對付,可萬萬沒想到竟如此厲害,就憑這擒拿之法,就是平生見所未見的高深武學,怕是整個大明都找不出能使相同功夫的人。別說和黑鷹相鬥,就是想從他手上逃脫也是難上加難。黑鷹鬆開手,就剛才電光火石之間,兩人已暗自較量數招,可皆是胳膊微動,內力相搏,旁人難以察覺,就連近在咫尺的孫凱璟也蒙在鼓裏。終究是黑鷹占盡上風。
孫凱璟不識其中凶險,隻當兩人甚覺相投,這才手牽著手,拍手叫好道:“今日我們三人相聚,可算是江南三絕。”沈文深吸一口氣,胸口傷痛隱隱傳來,暗自調息道:“孫兄倒是說說是何三絕?”孫凱璟是個文人,就喜歡搞這些事,不緊不慢地道:“我算是文絕,黑鷹算是武絕,至於你嘛當然是貌絕。”這貌絕可不是為湊絕數,強行安插的名頭,沈文可是貨真價實的美男子,多少貞潔烈女見了都春心蕩漾。黑鷹不喜歡這些花哨的東西,略微尷尬地笑笑。沈文迎合道:“孫兄這三絕說的真是貼切,真不枉文絕之名,至於我這貌絕可真不敢當了。”孫凱璟連忙擺手道:“要得,就憑你這賽過潘安的容貌,那個女子不動心,要是我長了兄弟的臉,哪會見不到蘇紫姑娘。”黑鷹實在不願跟他們囉嗦,趁機請他們坐定,道:“久聞孫兄仰慕蘇紫姑娘,黑鷹不才擅自做主,請蘇紫姑娘一定要見你一麵,陪你共度良宵,方才稱心。”孫凱璟感激的就差跪了下來,道:“這怎麼好意思,我們初次見麵,就收了這麼大個人情,我要是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你隻管說,為了蘇紫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黑鷹微微一笑道:“在下隻是敬佩兄弟文采,這才相幫一手,別無他意。”沈文暗自罵道:“真他娘的虛偽,有事相求還不直說。”孫凱璟對這些事見的多了,多少官員想著求一篇誇耀政績的文章都是這種先禮後兵之法,心下也不在乎。沈文沒好氣地接道:“若能睡蘇紫一晚,就算是大明亡了又有何幹?”這話可真對孫凱璟胃口,以為遇到了難得知己,拉著沈文手臂歎道:“沈兄這番話甚合我意,你可知我平生之願?”沈文道:“願聞其詳。”孫凱璟仰麵歎道:“吾隻願有生之年能多睡幾個姑娘,做個風流鬼也不枉為人一遭。”黑鷹暗自鄙視,真是一刻也不想多待,推脫有公務便要離去。孫凱璟卻不肯放,硬要留他吃過飯再走,黑鷹道:“衙門還有公務,耽誤不得,至於蘇紫那邊,等在下安頓好,定親自前來想請。”孫凱璟扯著黑鷹衣袖道:“有什麼勞什子公務,你休要蒙我,吃我一頓沒人敢向九千歲通報。”黑鷹見他執拗,隻得報個案子出來,道:“你有所不知,前日騷擾蘇紫姑娘的凶犯之一安福今早上劫了囚牢,救了個同夥,我這邊正有些線索,此時回去正好把他抓回來。”沈文暗自吃了一驚,背上全是冷汗,心想:“安福竟闖了這麼大的禍,這裏真是一刻也不能多待,還是盡早回去和他們商議一番。”孫凱璟聽聞有騷擾蘇紫的凶犯,心下擔心蘇紫安危,也不強留,送了黑鷹出去。轉身又拉著沈文喝酒吃菜。沈文也是如坐針氈,哪裏肯多待,胡亂吃了兩口,就告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