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艾薩拉說道,“那是我整理的書,連老師都沒有完整看過,隻是在藏書室裏保留了抄本,除了經過授權的你和我二人,別人萬難看到那本書,更不用說記住其中的內容!”
“所以,一個酒館老板突然說出了一本隱秘的古籍中的原話?”亞裏士多德與艾薩拉麵麵相覷,“這難道是巧合嗎?”
“如果是巧合,那這個人的靈魂之中到底有什麼東西?”艾薩拉急切地說,“即使是在睡夢之中,靈魂中保留的知識也不會超過清醒時接受的知識,這些東西怎麼可能憑空出現在他的靈魂裏?除非他是一個生而洞悉真理的天才!”
“與這種可能性相比,我倒更傾向於另一種解釋。”亞裏士多德搖搖頭,“這根本不是皮洛士的靈魂,而是一位學者的靈魂在向我們說話。”
“是哪一位學者呢?”艾薩拉問道,“從他說的所有內容來看,這一定是一位本學派的前輩,而且是一位博學的大師,但根本沒有這樣的人啊!”
穀渂 “那就要問你了。”亞裏士多德反而冷靜下來,“據你說,是阿啟泰將斐洛勞斯的書稿交給你整理,那麼,這些書稿又是從何而來?”
“這個,老師並沒有提起過。”艾薩拉想了想說道,“他隻是說,這是學派之中珍藏的手稿。”
“什麼?是斐洛勞斯大師嗎!”一旁在聆聽他們對話的聲聞家突然說道,“阿啟泰這個賊!他是從我們的老師菲阿刻斯手裏偷來這些手稿的!”
“不要胡說,你們有什麼憑據,就敢如此詆毀我們的老師!”艾薩拉怒聲斥責道。
“沒錯!”另一個聲聞家搶上說道,“我們都知道,老師從克洛同出走時隨身攜帶了一組手稿,其中就包括了斐洛勞斯大師的著作。”他看向另四個人,“你們都知道的,是不是?”
其他聲聞家也紛紛點頭,“是啊,是啊。”“這是菲阿刻斯大師的收藏,我們團體中的成員都清楚這一點。”“但是隨著他進入冥想,誰也不清楚這些手稿的去向了!”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酒館中又變得吵鬧起來。亞裏士多德隻好大聲喊道:“都安靜!請聽我把話說完!”
趁著安靜的片刻,他馬上說道:“首先,我們不清楚是不是隻有菲阿刻斯掌握著斐洛勞斯的手稿,也不清楚阿啟泰是怎麼獲得這些書稿的!所以,我們都不要妄加猜測了!現在重要的是,為什麼這個酒館老板會知道這些屬於你們學派不傳之秘的內容!”
“這重要嗎?”一名聲聞家咄咄逼人地說道,“反正我們已經明白了,阿啟泰盜竊了我們老師的收藏,那麼,老師的失蹤怎麼可能與他無關呢!不管這些東西是怎麼被泄露出去的,我們隻關心,白塔要如何解釋,菲阿刻斯的藏書是怎麼落到你們手裏的!”
“難道他不能自願地將書稿分享給阿啟泰嗎?”亞裏士多德質問道,“難道不能是他自己把這些學說教導給了這個酒館老板嗎?”他再次反問道,“明明有很多種可能的原因可以導致現在的結果,你們為什麼總是認準了自己已經預設的那條呢!”
“你說的好聽,雅典人。”聲聞家們堅決不肯罷休,“你所說的無非是言辭中的可能,而我們分明獲得了充分的證據。對於你的質疑,一次冥想,一輪占卜就可以解釋清楚。”
“我們的老師絕不可能把學說教導給沒有受過教育的人。”另一個聲聞家不屑地說,“這個下等人別說天文知識,恐怕連幾何都沒有學過吧!即使教給他,他又怎麼聽得懂呢!”
“這是本學派的秘密,任何尊重畢達哥拉斯大師製定的儀軌的人都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開頭的聲聞家繼續說道,“今天的這種程度的泄露,足以造成無可挽回的損失,對此,阿啟泰和白塔一定要負責!”
爭吵再次陷入白熱化,眼看著一場爭鬥又不可避免了。這時,坐在椅子上的老皮洛士突然又發出一陣悠長的呻吟聲,而隨著這聲音,爭吵的眾人都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恐怕錯過他再次說出的話。
“啊,啊。”皮洛士的喉嚨中傳出一陣急促的喘息。接著,一個沙啞蒼老的聲音突然急迫地傳出:“救我!啊、啊!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