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裏斯提波,快給我一個山穀出口確切的位置!”他慌忙邁開腳步奔跑起來,口中高喊道,“這裏的陰影越來越多了!”
“距離我還有五十普勒戎。”阿裏斯提波隨口喊道,他的聲音被風卷著傳回了優西比烏斯的耳邊,“別著急,它們追不上你!”
“這個老滑頭,都這個時候了還怕我拋開你們自己逃嗎?”優西比烏斯的身體下一刻出現在了自己和阿裏斯提波站位之間中點的位置,再下一刻便超過了阿裏斯提波。
“別著急跑!你知道前麵是哪裏嗎?”阿裏斯提波的語聲伴著風聲再次傳來。
“我隻知道要贏過你,就不會被後麵那些東西追上了。”優西比烏斯鬆了一口氣,“我到達了出口,可是這裏有一條河!”
阿裏斯提波的身影隨後趕到,但腳下不停,亞裏士多德全身都被凍得打顫,在他們麵前,一條大河奔流而過,而河邊根本沒有橋梁,也沒有船隻。
“陰影追上來了!”優西比烏斯驚恐地叫道,“快過河!”
“抓緊了。”阿裏斯提波拉住了優西比烏斯,三個人一起乘著大風在河麵上飄過。風卷起河水讓三人全身濕透,可是他們已經顧不住這些了。
“呼——”優西比烏斯的腳步停下,看了一眼對岸,“現在過河了,對方應該追不上來了吧。”
“你不是不會被追上嗎?為什麼這麼害怕?”阿裏斯提波瞪了他一眼,說道,“我以為你會主動要求斷後。”
“不,這東西奇怪的很,我感覺我不一定能跑過它。”優西比烏斯呼呼直喘,“它不是在趕路,而是在傳遞!”
“傳遞?”阿裏斯提波驚呼道,“那你還有心思在這裏休息,氣體和液體也可以充當傳遞的中介的啊!”
“什麼?”優西比烏斯猛地跳起來,他身後的河水此刻如同墨染。當他邁開腳步,亞裏士多德抬頭看去,一片黑影已經出現在他們麵前。
奔騰的氣體吞噬了他們,但卻不是來自麵前,而是來自身後。風向突然逆轉,大團的空氣朝著他們跑來的方向逆推過去,擁擠著將灰黑色的雲團阻擋在河岸上。亞裏士多德感到自己的身體被猛地吸入了一個空間,自己以前所未有地速度掉落著,直向大地中心。
“撲通——”亞裏士多德的身子重重摔在了地上,讓他感覺腰要斷開了。接著兩聲悶響傳來,表明其他兩人的遭遇也好不到哪裏去。他掙紮著從地上站起來,卻發現自己已經身在山脊上,之前的山穀和河流都不見了。
“這是哪裏?”他茫然地看著四周,阿裏斯提波和優西比烏斯也都從地上爬起來。兩個老人的身體沒有亞裏士多德那麼結實,行動顯得十分艱難。
“嘿,你的手怎麼了?”優西比烏斯一拉阿裏斯提波,指向他的右手說道。亞裏士多德看到,適才老人抓住兔子的右手此刻已經變成了灰黑色,仿佛是沾滿了剛從火堆裏燃燒的灰燼。
“我還不知道這東西的原理,但它似乎真的是在傳遞。”阿裏斯提波甩了甩手,苦笑道,“我的身體也成為了它傳遞的中介。”
“你有什麼感覺?”優西比烏斯連忙問道。
“沒有什麼感覺。”阿裏斯提波回答,“可笑的是,我這隻手漸漸地沒有一點兒感覺了。”
“這可不行,你得找個醫生!”優西比烏斯大驚,“這意味著如果它蔓延到你的心髒,你就死了!”
“別吵了,我難道不知道嗎?”阿裏斯提波朝著遠處點點頭,“那邊有人來了。”
三人一下子提起了警惕,接著,他們看到,一個渾身裹著灰色驢皮袍子的人向著他們走過來。那人高高舉起手,向他們示意不必驚慌,接著說道:
“三位客人,歡迎來到傑拉。我是阿卡圖之子鮑薩尼亞,是這裏的捕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