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經構造者允許,就能進入某個空間,這不是由思想的關涉性可以解釋的。”斯彪西波這樣解釋著,“如果把思想看做一座房子,被思想的對象就像是被邀請的客人,而未被思想就進入的對象就是闖入的強盜。”
“問題是,這是一座密封的房子,沒有門窗,甚至沒有縫隙。”他繼續說道,“那麼,一個未經主人允許就進入的強盜是怎麼打破它的呢?”
“我想從數學角度去理解這種關係。”色諾克拉底接著他的問題說道,“如果一個特定的空間是存在的,那它一定是符合某種數學原則的,比如它的幾何形狀,它的數量關係等等。”
“你是說,賦形術?”斯彪西波想到了什麼,“比如如果了解了一個特定空間的數學構成形式,就可以用賦形術解開它的結構,重組一個新的空間。但是這種賦形術有一個前提:構造者失去特權。如果構造者自己一直使用合理的方式構造靈魂空間,即維持思想的純粹性,而不引入自然物的法則,那我們根本無從去解開它,因為這是構造者的特權。”
“或許可以這麼想。”色諾克拉底蹲在了地上,用一根樹枝在地麵上勾畫著:“如果我在地上畫一個立方體,我們可以一眼看出它的內部結構,這是因為這個立方體根本不是立方體,而是一個平麵圖形。所以,我們在真正的立體之中,自然可以看清平麵上的各種情況,不是嗎?但如果我們構造一個真正的立方體,比如用木塊做一個立方體,我們就看不到它的內部了。因為我們和這個木塊同處在同一個空間之中,我們是同等級的,這個時候木塊對我們就有了特權,我們不能隨意改變它的數學結構。但對平麵上的一個圖形,我們一旦踏上一隻腳,或者用手掌塗抹一下,就從內部破壞了它的構造。這樣的幾何形狀就是沒有特權的。”
“但我們所說的空間都是具有長寬高的立體。”斯彪西波回應道,“這是與自然一致的構造,它不是平麵,也不是線或點。你說的那種情況根本不成立。”
“我在想,是否存在一種可能,有某種存在看待我們所處的立體空間,就像我們看待地麵上的平麵圖形一般?”色諾克拉底遲疑地說,“如果這是可能的,那麼在空間中自由穿梭就不是不可能的,就像我們隨便畫一條線就可以連通兩個平麵圖形。”
“如果真的存在這種事情,這無疑已經達到神的領域。”斯彪西波不以為然地搖搖頭,“我認為這是僅僅存在於胡思亂想中的東西,我找不到任何理論支持它。”
“但靈魂的空間說到底也是構想中的東西。”色諾克拉底努力地解釋著,“我的意思是說,凡是被思想的東西,在某種意義上就是存在的……”
“你這句像是愛利亞人才會說出的話。”阿裏斯提波突然笑了,“難道你真的認為‘思想’和‘存在’是絕對同一的?你思想的東西都可能成為實在?”
“這句話本身並沒有錯,老朋友。”柏拉圖的聲音插了進來,“從思想到存在的同一,到被思想的成為實際存在的東西,這中間有很大的距離,但未必不能實現。畢竟,這就是我們實踐的意義。”
“那你認為色諾克拉底的猜測是真的?”阿裏斯提波嗬嗬一笑,“在維護你的學生方麵,你的口碑可一直不怎麼好。”
“我不確定他的猜想是否是真的,但他的猜想有一定合理性,也就是可能性。”柏拉圖也笑了,“比起各種神秘的理解,似乎這種數學解釋讓我的努斯更能接受。”
“嘿,那你說說,這怎麼實現呢?”阿裏斯提波對這個解釋很不滿意,“理論要能實踐可不是隻有可能性這一個條件!”
“為什麼不去問問愛利亞人呢?”柏拉圖兩手一攤,“畢竟是他們最先提出‘思在同一’這個命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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