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鴿’真得能飛這麼遠嗎?”他撿起掉在甲板上的木製機械,不出意外地找到了一個紙條,當然,他早就猜到了,隻有艾薩拉會這麼頻繁地使用飛鴿來找他。
紙條的內容使他無語:“測試一,飛鴿飛行距離測試。起始時間:開船同一時刻。落下時即為最大飛行距離,請記錄下你收到此信的時間,所在的位置,太陽的高度,並計算出其與白塔的距離。將答案傳送給我,切記。”
“這是……數學題嗎?”亞裏士多德一陣腹誹,“我還真得計算一陣。”他仰頭看了看即將落下的太陽,“那高度是多少?”他雖聽歐多克索講授過太陽高度的計算方法,不過現在一時還不能確定準確的數字。
“嗖——”又是一聲飛行物體劃破空氣的聲音。亞裏士多德一愣,“還有?不是說剛剛那隻已經是最大距離了嗎?”他的手下意識的伸出,想接住飛來的東西,但隨即感到了異常。
“不是飛鴿!”他的手猛地收回,一種鋒利金屬的觸感還停留在他手指尖的皮膚上。他的視線隨著那東西的飛行路線看去,一支箭正釘在他剛才坐著的位置。
“怎麼會有人射箭?”他還在思考這個問題,頭一下子被人按了下去。他順勢匍匐在地上,轉臉看到阿其得謨的手正壓住了他。
“敵襲!”阿其得謨剛剛吐出了這句簡短的話,大片的箭矢便迎麵撲來。
“敵人怎麼會有這麼多弓箭?”亞裏士多德心念鬥轉,“海盜也不可能有這麼多弓箭裝備啊,這看起來,倒像是軍隊?”
“快爬下!”阿其得謨大喊了一聲,顯然他也沒料到對方會有大量的弓箭手,這是任何一個組織都不可能裝備的,除非對方本就是城邦的護衛軍,或者掌握著一隻軍隊。他試圖使用技藝製造一麵屏障,但大量的箭雨已經落下。
就在這些箭隻到達船舷的那刻,它們突然停滯了。就像是被人硬生生地按在了空中,或者空氣一瞬間變成了膠質,把它們全部粘住了。這些箭就這樣保持著詭異的停滯狀態,跟隨著船隻的航行一齊移動著,但無論如何也射不到船頭。
“飛矢不動。”一個聲音從亞裏士多德的身後傳來。出手的是優西比烏斯,他和他的兩位同伴各自雙手平舉,似乎在托著他們麵前的空氣。
“多謝!”阿其得謨趁機縱身而起,一麵無形的牆壁出現在船舷上,那些箭隻的力道似乎已經耗盡,撞在屏障上便紛紛落入海水裏。
“還真的是海盜?”亞裏士多德看到三艘打著黑帆的快船正在呈三角形向他們的船追來,他們的船狹長而矮,如箭矢一般乘風破浪,比自己的船要迅速的多。
“屏障能支持多久?”優西比烏斯向阿其得謨問道。
“算上這艘船本身的能力,大約能堅持到日落。”他看著漸漸隱沒在海平麵上的太陽說道,“我們可以甩開他們。”
“要甩開他們還不夠快。”優西比烏斯說道,“省省力氣吧,以後還可能遇到其他敵人。”
眼看著最前麵的海盜船即將接觸到他們的船頭,亞裏士多德似乎看到了對麵準備跳幫的敵人。優西比烏斯走到了掌舵的老水手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把舵給我一下吧。”老水手自然不情願放下自己的榮譽,但阿其得謨示意他把舵盤交道優西比烏斯手裏。
“走吧,烏龜。”優西比烏斯看著亞裏士多德玩味地笑了笑,“看來他們跑得很快啊。”
敵人的船仿佛被擋住了,亞裏士多德看到了那個甩著纜繩的敵人,他總是差一點就能勾到船舷,但就是差那麼一點兒。
“即使是阿喀琉斯也追不上烏龜。”他想起了芝諾那個著名的命題,“真看不出,優西比烏斯竟然有著如此驚人的技藝啊。這就是愛利亞學派的智術嗎?”
他們的船在海上左移右拐,很快甩開了追兵。亞裏士多德仿佛聽到了那些敵人氣急敗壞的咒罵聲,他向著優西比烏斯行禮道:“感謝您的幫助。”
“這是對你們幫忙的回禮。”優西比烏斯輕鬆地點點頭,“再說了,這些人是衝著我們來的。”
“怎麼?”亞裏士多德愣住了,“難道他們不是來追殺我和阿裏斯提波的嗎?”
“我不知道你們惹了什麼人,不過那三艘船肯定是來追我們。”優西比烏斯將船舵交回了他的原主人手中,“為了不給你們添更多麻煩,我們就打擾到這裏吧。”
“什麼?”亞裏士多德還未來得及說話,優西比烏斯等三人的身影就離開了甲板,消失在了茫茫的大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