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飛矢不動(2 / 3)

“啊,原來你們是愛利亞人!”塔蘭頓和愛利亞是聯盟,阿其得謨似乎聽說過這麼一回事兒,但二十年前的協議他也並不知道具體情形。“抱歉,這條船有特殊用處,如果你們去城裏的天文塔向阿啟泰提出請求,他一定會給你們再安排一條船的!”說著,阿其得謨擺擺手,想要把這幾個人支開,繼續開船。

“可我們去問了幾次,看門的人都不讓我們見阿啟泰!”那人焦急地拍打著船舷,“拜托,我們真的有要緊的事情,不能耽擱!”

“這……”阿其得謨轉念一想,這倒未必不可能,最近歐多克索和阿啟泰麵臨著秘密教團的襲擊,一直深居簡出,看門人不知道他的行蹤也並非妄言。

那個老人見阿其得謨還在猶豫,便抬頭向船頭張望,一眼看到了亞裏士多德。他有些遲疑地問道:“那個年輕人,我看你很麵熟,你是雅典來的嗎?”

“我?”亞裏士多德揉揉眼睛,仔細打量著對方,突然,他認出了對方,驚訝地說道,“您是……優西比烏斯?”

“對啊!對啊!我們在雅典見過麵!”愛利亞的優西比烏斯一下子興奮了起來,“你是這條船的客人?讓我們上船吧,怎麼樣?”

亞裏士多德也沒想到在這裏會遇到對方,大約六七年前的時候,自己曾在伊索克拉底家的一次會飲上見過這個人,不過當時他看起來還不到四十歲,沒想到過了幾年,他蒼老的如此之快,簡直像個六旬老人,也難怪亞裏士多德一時沒有認出。不過,那時雙方的交往可不怎麼愉快,他們似乎為了一個問題起過爭執。

“不過,既然是伊索克拉底的朋友,應該不是壞人。”亞裏士多德這樣想著,又看到對方異常急切的眼神,便對阿其得謨說道,“我認識他,他是伊索克拉底的朋友,讓他們上船吧。”

“你確定?”阿其得謨略一沉吟,“既然是愛利亞人,又是你認識的朋友。那就順帶捎他們一程吧。”

優西比烏斯聽到了他們的對話,高興地表示著感謝,水手把跳板搭上,引導著三個人走上船隻。

“亞裏士多德,是吧,真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你!”優西比烏斯三步並作兩步跳上甲板,徑直向亞裏士多德走去,“你怎麼不在柏拉圖的身邊,偏偏來到意大利的海上呢?”

“我的老師正在敘拉古。”亞裏士多德禮貌地向對方致意,“我和阿裏斯提波導師搭船去西西裏見他。”他沒有多說自己的事情,而是反問對方,“請問,您也是去敘拉古嗎?”

“正是啊。”優西比烏斯似乎忘記了兩個人曾經的爭論,現在充滿了他鄉遇故知的欣喜,“阿裏斯提波也在啊,想來這一路上會有很多樂趣了。”

“您回愛利亞了嗎?”亞裏士多德又問,“我似乎有很久沒在雅典見到您了。”

“是的。”優西比烏斯表現出回憶的神情,“自那次泛雅典娜節上發生變故之後,我就接到了老師的命令,回到了愛利亞。”他指著身後的兩個人,“他們也是我們學派的成員。”

亞裏士多德友好地向著對方點點頭,幾人互通了姓名。他知道,愛利亞學派作為興起於意大利南部的愛智者團體,一直有著很大影響,他們的幾位先輩大師克塞諾芬尼,巴門尼德,芝諾和麥裏梭都是享譽整個希臘世界的哲學家。但最近他們沉寂了許多,似乎沒有出現更多知名的學者了。

“敘拉古的將軍菲利斯都和我們的學派有些淵源,我這次就是應他的邀請去西西裏。”優西比烏斯摸了摸下巴,低聲說,“不過我卻沒有聽說柏拉圖也在那裏。”

“有可能他送信時柏拉圖還沒有到。”阿其得謨插了一句,“你們可以隨意在船艙休息,我想他們還有不少空位。”

“感謝你,畢達哥拉斯的弟子。”優西比烏斯用了這樣一個稱呼,這是因為,相傳巴門尼德也曾向畢達哥拉斯學派學習過,因此愛利亞學派與塔蘭頓的數學家有著更緊密的聯係。

阿其得謨沒有多說什麼,這時船隻已經再次遠離了海岸。今天的海上罕見的沒有下雨,隻有一片片雲在隨著船隻航行的路線飄動。

塔蘭頓離敘拉古並不太遠,加上這艘船異常輕快,臨近傍晚時他們就走了一半航程。亞裏士多德覺得有些疲勞,便倚靠著船舷打起盹來。

“嗖——啪。”一樣東西筆直著向著亞裏士多德飛來,把他嚇了一跳,趕緊躲向一邊,瞌睡也嚇得無影無蹤。那東西撞在船舷上落下,當他低頭看時,卻是一個形狀熟悉的物品。飛鴿,這種傳信工具他看到過好幾次了,但每一次都會被嚇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