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您已經接到了雅典戰時執政官莫隆的親筆信。”色費索多羅提醒道,“他在信中難道沒有說明會派遣多少軍隊嗎?”
“哼哼,我可不敢確定他會不會食言。”阿爾克西勞麵色稍微緩和了一些,“即使不算雅典的步兵,我們現在集結的軍隊也已經有兩萬人。我用這些士兵來打敗底比斯人,綽綽有餘。”
“我們充分相信您這位百戰名將指揮大軍的能力。”色費索多羅躬身說道,“至於策略,我想我們可以充分利用智術師,比如這位‘占卜師’的技藝。我聽說他在斯巴達城的守衛戰中已經展示出了不俗的實力。”
阿裏斯坦德一怔,他靜靜地看著這位說話的小個子演講家,而對方也正在看著他。他眼中的慍怒一閃而過,而色費索多羅顯然捕捉到了他情緒的變化。阿裏斯坦德咧開嘴巴,露出八顆潔白的牙齒:“馬拉鬆的色費索多羅,你的技藝也很出色,為什麼不展示給我們呢?”
“我的技藝對伊巴密濃達這樣經驗豐富的名將並不適用。”色費索多羅大方地承認道,“他是一位內心堅定、頭腦清醒的將領,不會因為某些異常的幻覺就舉止失措。”
“說得好。”阿裏斯坦德的麵部仍然保持著微笑的樣子,可是後牙一下子咬緊,這讓他的表情有些猙獰,“我也有相同的困難。斯巴達的一戰他們沒有防備,我尚且不能得手,現在恐怕他們已經有了對付我技藝的手段。”
“好了!”阿爾克西勞不耐煩地揮揮手,“我早就知道,智術師靠不住!戰場上的勝負,還是要靠戰士一刀一劍的拚殺!你們隻管在後方坐著,應付對方可能的智術師就好了!”
“伊巴密濃達本人就是個傑出的智術師。”狄翁突然插話了,“雖然我不清楚他的技藝到底來源於何處,但如果在戰場上,他施展了某種能力,我們也要準備好反製手段。”
“這個你不用擔心。”阿裏斯坦德表情恢複了正常,“我已經做好了準備。”
“哦?”色費索多羅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但並沒有詢問什麼。
“斯巴達的重步兵負責正麵進攻,雅典的騎兵在側翼突擊。”阿爾克西勞沒有顧及兩位智術師之間的糾纏,自顧自地說道,“底比斯人喜歡斜線列陣,左翼是他們人數最多的一側,雅典的騎兵就負責攻擊右邊,讓他們不能及時後撤,打穿他們,與正麵的步兵合圍左翼。”
眾人聽完都點了點頭,騎兵與重步兵的結合戰術,似乎隻有這樣才比較合理。阿爾克西勞對大家的態度很滿意,他向著安提豐說道:“雅典人的任務很重要,如果你們不能刺穿底比斯人的防線,我們的戰術就無法施行。”
“我們必將全力以赴!”安提豐從座位上站起來,拳頭擊打在胸口上說道。
“那就這樣吧!”阿爾克西勞從頭到尾都沒有看曼蒂尼亞的執政官一眼,這時,他才想起來有波達洛斯這個人存在,“波達洛斯,你和曼蒂尼亞人跟隨我留在中軍,作為最後的戰力加入戰場。”
他根本沒有給曼蒂尼亞人說話的機會,就徑直走出了大廳。他的手下跟著他魚貫而出,其他人也紛紛起身離開。
狄翁終於找到機會走到安提豐近前,低聲詢問他有關雅典和學園的情況。色費索多羅則靠近了阿裏斯坦德,他帶著神秘的微笑,小聲說道:
“阿裏斯泰德將軍,您準備如何對付底比斯的伊巴密濃達呢?”
“你在跟誰說話?我的名字是阿裏斯坦德。”“占卜師”搖搖頭,不動聲色地說道,“馬拉鬆的色費索多羅,不要試探我。反倒是應該我問你,你要耍什麼花招?”
“我的計劃無需跟你交流。”色費索多羅變得嚴肅起來,“如果我可以麵見你的那位主人,說不定我們可以合作。”
“我無法答應你任何事。”阿裏斯坦德後退了一步,“另外我要提醒你,在此時此地,你的智術並不好使。”
“時隔兩年,你變得謹慎了許多,也許過於謹慎了。”色費索多羅再次微笑起來,“能告訴我,是什麼讓你堅定地站在底比斯的對立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