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間歇期(1 / 3)

安提豐披掛整齊地走進大廳,剛才還劍拔弩張的眾人一時緩過神來,看向門口。顯然,大廳中的場景讓他出乎意料,所以在門口停了一下。

“安提豐!”狄翁此時已經欣喜地走上前,雙手扶住了他的肩膀,“真沒有想到在這裏遇到你!”他拉著安提豐走向眾人,高聲宣布著:“朋友們,請允許我向你們介紹,菲力蘭博斯之子安提豐,也是我老師的弟弟!”

眾人這才重新打量麵前的這位五十歲左右的粗壯漢子,他皮膚並不白,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個貴族。但毫無疑問,他是那位著名哲學家的兄弟,這一點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敢輕視他。連阿爾克西勞也停止發脾氣,重新正色坐回原位。

成為眾人目光的焦點讓安提豐有些不自在,他尷尬地向四周笑了笑,算是打過了招呼。阿爾克西勞大手一揮,讓人把一張椅子放在離自己最近的位置。這樣,安提豐就坐在了狄翁的對麵,“占卜師”阿裏斯坦德的旁邊。

年輕的“占卜師”收起了滿不在乎的神態,有些好奇地偷看這位雅典人。隻見他坐著十分拘謹,與阿爾克西勞對話時也是有一句答一句,看起來過於木訥和靦腆了。

在通報完基本的軍情後,狄翁才笑著插話:“現在總算輪到我了,我的老師現在怎麼樣?”

“柏拉圖很好。”安提豐笑了笑,說道,“我離開厄琉息斯時,和他見了一麵。他告訴我,不用太擔心這場戰役。”

“哈哈!那就好。”阿爾克西勞二世聽到這話,顯出很高興的樣子,“我聽說過很多關於那位哲學家的故事,不過還沒有親耳聽到他的建議。”

“他和他的老師蘇格拉底一樣,都對斯巴達讚譽有加。”安提豐小心地回答道,“至於更多的,您可以寫信去問他。而相比哲學,我更喜歡馬。”

“那你和我一樣,哈哈哈!”阿爾克西勞拍著椅子扶手大笑著,“雅典人安提豐,我很喜歡你,你和我見過的其他雅典人都不一樣。你很坦誠!是個很好的盟友!”

眾人也跟著鼓掌大笑起來,阿裏斯坦德這時緊接著問道:“柏拉圖為什麼說我們不用擔心這場戰役呢?難道他已經預見到我們必然取勝?”

“你不是一個占卜師嗎?為什麼要問別人的意見?”阿爾克西勞不滿地瞥了他一眼,“我們兵強馬壯,戰鬥經驗豐富,取勝不是自然的嘛!”

“關於這一點,柏拉圖並沒有說清楚。”安提豐依舊一板一眼,“他告訴我需要注意的隻有伊巴密濃達一個人,牽製住他,我們就接近了勝利。”

“他和我想的一樣。”阿爾克西勞讚同地點頭,“隻要消滅了伊巴密濃達,我們就成功了一大半。”

“可我們要如何幹掉他呢?”阿裏斯坦德歪了歪頭,露出狡黠的笑容,“我們總是需要一個計劃的。”

阿爾克西勞這次沒有反駁他,畢竟他頭上的傷疤還在提醒著他,伊巴密濃達是個多麼可怕的對手。他轉而向安提豐問道:“雅典這次會派多少步兵前來?”

“這……”安提豐遲疑了一下,才說道,“在我接到的命令中,隻包括了騎兵部隊的調令。”

“什麼?”阿爾克西勞猛然直起身子,“你是說,雅典不會派步兵參戰?”

“當然不是!”坐在一側的色費索多羅突然站起來,高聲說道,“雅典的步兵正在向曼蒂尼亞行進。我收到了格裏魯的兄弟狄奧多羅的書信,他作為重步兵和大部隊在一起。”他一邊說一邊摸索出一個紙卷,很自然地遞給了格裏魯,“抱歉,戰事緊急,這封信我還沒來得及給你。”

格裏魯有些詫異地接過紙卷,他從來沒聽到自己的弟弟出發的消息。當他打開信紙時,才發現上麵的字句根本不是狄奧多羅的筆跡。

他剛想抬頭詢問,卻感覺到色費索多羅的手掌重重地拍在自己的背上,稍稍用力壓了壓。格裏魯雖然正直,但並不遲鈍,他當即明白了這是色費索多羅的緩兵之計。

阿爾克西勞將信將疑地看著二人,他看出這兩人在悄悄隱瞞什麼,於是冷哼了一聲:“我並不指望雅典人的步兵,隻是想知道雅典的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