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困倦,短時間內可以幫他免除許多煩惱,可長遠看,弊大於利。
虞惟笙進來的時候,岑星看起來幾乎要被自己的體溫烤熟了。
他連耳朵尖兒都是紅的,低著頭駝著背,也不看醫生,一副羞恥過度的模樣。
怕他因為應激而掉眼淚,虞惟笙刻意沒有跟他說話,而是直接問醫生情況如何。
醫生向他提了一個聽起來十分危險的建議。
長效抑製劑根據個人情況不同,一般半年到一年接種一次。他說,建議岑星試試這次藥效過後,在沒有抑製劑影響的狀態下度過一次**期,看看還會不會因為標記而犯困。
如果不會,那就能確定是長效抑製劑的問題。為了岑星的身體,建議停用。
虞惟笙皺眉:“他明年高考。”
“這確實是個難題,”醫生說,“我也隻是建議,具體怎麼決定,還是看你們自己。”
回去的路上,岑星一直低著頭。
“別怕,”虞惟笙安撫他,“有我在。”
岑星點了點頭。
虞惟笙的這句話,其實是有道理的。岑星心想,若是他願意真正的標記自己,那許多煩惱,都將迎刃而解。
可虞惟笙不願意。
明明已經承認了是自己的未婚夫,卻不願意。
如果早晚都會結婚,那這些事什麼時候做,又有什麼區別呢?岑星不懂。
醫生說,他理應對虞惟笙產生強烈的渴望。
可虞惟笙對他,好像沒有那種衝動。
怎麼辦呢。岑星心裏偷偷難過起來。他還以為,他們已經互相喜歡了。是不是虞惟笙對他的喜歡還不夠多呢。
第二天,虞惟笙送他去了機場。
他特地給岑星準備了一條長圍巾,把他的脖子層層圍住,確保腺體被徹底遮擋。就算有信息素外溢,也不會太快造成影響。
兩人道別時,他又叮囑岑星把中和劑拿出來放在隨身背包裏,千萬別托運。
岑星點頭,把他的話記在心裏,然後又想著,虞惟笙在這種時候為什麼就不能再說點別的呢。
如果他可以說話,他肯定會告訴虞惟笙,“我會想你,我現在已經舍不得你”。
可惜,虞惟笙對他,隻有憂心忡忡和大量的叮囑嘮叨。
岑星一步三回頭,最終戀戀不舍的在虞惟笙的目送中進了安檢。
他最後一次隔著距離回頭張望,依舊站在原地的虞惟笙對他笑了一下。
岑星突然就挪不動步。
視線中的虞惟笙向他抬起手來,手背向上平放在下顎附近,接著又對著岑星指了指。收回時,他把手握緊了,隻伸出拇指和小指,一直貼到胸口,才抬起另一隻手,雙手掌心相對著指尖搭在一起,組成了一個類似屋頂的形狀。
他的動作並不熟練,做得很慢,卻也很標準。
岑星眼眶突然一熱。
虞惟笙在告訴他,“我等你回家”。
岑星剛想做出回應,身旁傳來催促的聲音。虞惟笙對他笑著揮了揮手,接著轉過身,大步離開了。
當虞惟笙的身影從岑星的視線中消失了兩分鍾後,預料中的思念如期而至。
岑星拿出手機,認真地打了兩個字,然後發送出去。
——謝謝。
謝謝你願意把那個有你在的地方,稱作是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