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花 同歸&尾聲
寒石傷得不輕,卻連在琥珀背上,也依舊緊緊抱著那株瓊樹,微微呻吟著。似乎,經過剛才的那場大水的撲滅,他的身上卻依舊在燃燒,細細的滋滋直響,不斷發散出焦糊的氣味。
黑衣女子竟沒了勇氣回頭,隻是從懷裏摸出一個瓷瓶來,扔給對方,“將裏麵的藥丸都吃了,可暫時止痛消腫。”她知道生生的被火灼燒得感覺,現在,寒石身上怕是都刀割蟻噬一樣的痛。
對方也不答話,用燒起一片燎泡的手拔了瓶塞,看也不看,就將整瓶都倒進口裏。
即使他舍身相互,那瓊樹也是不可避免的傷損的利害,半邊都焦了,殘存的嫩葉都已枯萎,連根都受到了重創,怕是……活不成了。
想到這裏,莫名的,黑衣女子的心就是一酸。
在“數峰山”山腰的院子裏停了,寒石卻快速的滾下背來,拖著一條受傷的腿,急急忙忙的將那幾近死去的花樹安置在坑裏,忽而就起了身,一拐一瘸的進了屋。
屋子裏頓時是一陣亂七八糟的喧響。
黑衣女子隻是站在花樹前,難過的看著,不曾說出一句話。
忽而,寒石就拖著一條腿,提著一把菜刀出來。
“你幹什麼!”看著對方那張幾乎毀了麵容的臉,黑衣女子驚詫,眼睜睜的看著他跪倒在那瓊樹前,一刀將自己腕子上的血管割裂!
那一刀急迫,下手極重,幾乎就將自己的經脈一並割斷,寒石卻不在乎,忽而就將鮮血淋漓的手腕伸出來,讓血淋漓在瓊樹的殘枝上。
“你到底幹什麼!”靈佩急了,卻不敢伸手去抓對方燒得潰爛的手腕,瞪大了眼睛。愛犬也湊過來,用牙齒咬了他的袖管,拚命往一邊拖。
“你們別動我,我是在救它!我們祖傳的花譜裏,說人血可以治愈燒傷,我一定要救活它!”不管不顧了,寒石隻是有些瘋狂的讓自己的血爆流著,眸子裏卻有著堅信與堅持,一邊揮灑著自己的血液,一邊仔細的看顧著瓊花。
血無休無止的流下去,男子的臉色也蒼白了下來,忽而,男子用力咬緊了自己蒼白的下唇,直至出血,以疼痛來阻止漸漸厲害的昏沉。
“簡直瘋了,簡直瘋了!”黑衣女子大聲怒吼著,看他如此糟踐自己的性命,就隻是為了這株花,為了他家祖譜上那個可能根本就不管用的辦法。
“瘋就瘋了,”然而,臉色蒼白的男子卻勉強的笑起來,緩緩的念出一句詩,“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你們怎麼看就怎麼看罷。”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念詩!”黑衣女子陡然有想揍他一頓的衝動,卻不忍心看著他如此死去。
身邊的愛犬忽而就是一聲低吠,朝著她手腕的方向盯著,用力的拱她的裙裾。
“既然你都這麼想……”猛然一咬牙,黑衣女子伸手,將腕子上的那一串紫水晶碎片猛地扯了下來,卻猶豫了一下,轉身問,“寒石,為了救這花,你什麼都肯犧牲嗎?”
“你廢什麼話……”寒石卻倏忽失笑,雖然底氣不足,聲音裏卻還是堅決。
“好。”靈佩終於從那黑絲線裏扯下一片紫水晶的碎片,斟酌了一番,卻又掰成了一半,將那一半碎片,猛地就壓在了寒石手腕的傷口上。
奇了,那塊紫水晶竟然融化在了寒石的血液裏,隨著鮮血的湧動,翻起一片紫光來。紫色的血液一旦沾染瓊樹,燒灼的地方就以肉眼能看見的速度愈合起來,就連一時萎頓的男子,也是精神一震,身上的傷痕奇妙愈合著。
“你這人!這麼奇效的東西,為什麼不早拿出來!”精神也是一震,寒石卻惱怒起來,橫眉冷對的。
“你這個混蛋,以為我見死不救嗎?隻是,如若是凡人運用紫水晶的再生能力,卻隻是提前消耗自己的性命!”黑衣女子也跟著吼起來,絲毫不讓的*視對方。
“嗬,就算是明日便死,隻要能看著它開花,我也心滿意足了。”然而,對方卻陡然低了眼,心滿意足的看著手底下漸漸複生的瓊花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