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讀 血祭(1 / 3)

月讀 血祭

“老夫人,陰小姐請來了!”

小三一剛進府門,就放開了聲音吆喝起來。

老夫人似乎早就等在了那裏,聽得那一聲吆喝,已經慌張的迎出門來。

下人呼拉一聲也圍了過來,七嘴八舌的議論著那一人一犬。

“老夫人身子可好。”不冷不熱地,對著迎出來的中年華衣婦人,黑衣女子行了一禮,淡淡的客套。

“是靈佩姑娘罷,我與老爺見過你,當時你還隻有十六七歲,卻已經擔當起了家族的責任了,委實不易。”華服的中年婦人可算慈祥,由衷的讚美著。花白的發上綴滿了金銀,被丫鬟攙住的雙手,露出胳膊上的一排點金翠華玉鐲。說著,老夫人掙開丫環的攙扶,就要來拉黑衣女子的雙手,以示親近。

然而,黑衣女子靈敏的退開一步,讓過了對方殷勤熱情的手,神色卻不曾改變,淡淡的,“多謝老夫人記得。還是辦正事罷。”

中年婦人的手撲了個空,臉上煞紅煞白,甚是難堪,卻終究忍下了,強堆著笑臉,“靈佩姑娘請來,先喝杯茶,我去喚離君出來。”

老夫人這一聲客套,旁邊就閃出兩個總角的丫環,引著黑衣女子穿堂過院,亭台回謝裏,慢慢步向正堂。果然是首富的府邸,一邊冷眼看著,黑衣女子靜靜的想。庭院裏從巒迭嶂著山石翠水,掩映著拱形的圓門石屏,於原本就空大的院落裏,越發製造出一絲峰回路轉,別有洞天的氣氛來,顯然是出自名家的手筆,堪與皇家園林一較高下。

漸漸出了園林,正堂前的一塊空地上,卻顯示出個道場來,在此處做法的“化外之人”已經不在少數,黃色的符咒,灰燼散了一地,無數巨大的“拒魂幡”迎風抖動著,發出令人心悸的簌簌聲。

黑衣女子止了步,不冷不熱地問帶路的丫環,“這道場,可是為驅鬼做下的?”

“是。”丫環連忙轉回身子,行禮。

黑衣女子冷笑一聲,揚了揚手,一直跟在身後的琥珀便隨著上前。靈佩伸出手,隻一袖,就將那排滿了桌子的香爐蠟燭,符咒木劍掃到地上,騰出一片幹淨的桌麵來。

“陰小姐!”身後的丫環悚然,便要上前來阻止。

白色的大犬猛然便是一聲低吼,對著衝上來的兩個丫環,露出了森白的齒。兩個丫環一聲尖叫,退開了一丈的距離。

此間,黑衣女子已經咬破了食指,和著血,在祭桌上畫下一個奇怪的符印。緊接著,黑衣女子將手掌放在符印上,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誰也不知道她在幹什麼,兩個丫環隻是驚恐的看著,交頭接耳。

猛然,靈佩掙開了眼睛,嘴角有了一絲笑紋。什麼也沒說,轉身,領著狗便徑直進入了正堂,直接挑了個軟座坐了,卻又將身側的桌子一掃,讓那狗跳到桌上,伏臥。

丫鬟端了茶過來,看一眼桌上伏著的白色大犬,嚇得就是一哆嗦,好容易放下了茶盞,風一樣的逃了。

門外,忽而就傳來了爭執的聲響。

黑衣女子將那上好的雨前龍井端到白犬麵前,卻側了耳,仔細聽外麵的爭執。

“娘親,我說過,你不要再請些雜七八糟的人來了。上次那個道士,明顯就是來打秋風的,一群騙子!”一個低矮混濁的男聲,低低喝叱著。

“離君,這次的不同,陰小姐是家傳的……離君,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被妖怪纏上,你……你還不肯告訴為娘的?”這一聲倒有些低下,是老夫人的聲音。

“我怎麼知道!”那個男聲總算是惱怒了,門外的腳步聲就是一快,夾雜著低低的咒罵,“該死的,如若讓我……我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