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初夏(1 / 2)

番外 初夏

在我九歲時,姐姐和我被接到宮中。

我隻記得那時家中一片哭聲,許多人衝了進來亂砸亂搶,父親母親與哥哥都被抓走了,隻有大我一歲的姐姐和我一起另外被關押。

在這裏除了每天不能出門外,生活還是不錯,與看押我的哥哥聊天,他說這裏是皇宮,我問他為啥我會在宮中,他總是不回答。

姐姐越來越少來看我,但是她來時總會給我帶來些小玩意,我在皇宮中自由自在的住了一年,直到有一天。

那天我正在一個人踢毽子,小木門吱呀的開了,我以為是姐姐,忙開開心心的跑了過去,結果看見穿著黃袍的男人。

他狠狠地盯著我,我看著他的眼神好可怕,似乎會將我吃掉,於是我大聲的哭起來,可是立刻有人來打我巴掌,我哭得越是凶,打的就越疼,慢慢的我不敢再哭,隻是縮在角落看著他。

那個人隻是打量著我,許久才說:“看不出暖春還有這麼亮麗的妹妹,還好沒有丟掉,可以接著用。”

說完,他就齜牙咧嘴的朝我笑了笑離開了。

那天晚上我嚇得整晚不能入睡,躲著被子瑟瑟發抖,我想起了娘想起了爹想起了哥哥姐姐。

第二天,有個嚴厲的嬤嬤將我帶出小木屋,我看著外麵的姹紫嫣紅心中十分高興,可是她隻是斜著眼瞪我,不讓我四處亂看。

一年一年的成長,我終於明白自己是幹什麼的,我是莊皇養的一條狗,去替他殺死他想要殺的人。

姐姐大我一歲,她有武功底子,莊皇看重,便讓人教她武功暗器,作為他的暗衛。

而我本是挾製姐姐的工具,莊皇看見我有幾分姿色,便讓嬤嬤教我魅惑之術,勾引男人,然後將他們殺死,即使我的武藝隻限於逃生,還是無法抵擋我成為莊皇手下最有用的狗之一,我提出要求,讓姐姐罷手不幹,我來接手她所有的任務。

莊皇欣然同意,不是因為他看重我,而是因為他不在乎,他手下如同我們這樣的狗有許多,即使姐姐罷手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我們這些狗日複一日的替他做事,並非自願,而是親人挾持於莊皇手中。

莊皇殘暴,若是他不滿的臣子不能以正當的理由殺死,他便會派出我們。

莊皇生性也多疑,幾乎朝堂上的各位大臣家中都安插有眼線,隻要是聽到不利於他的言語,則會打擊報複,即使是市井上的百姓也是如此。

不知有多少人慘遭他的毒手,我父母就是其中的一個例子,我的父親本是皇城內的一名小官,一日醉酒與別人鬧事,觸了莊皇的名諱,第二天家中便被查封,父母哥哥也被發配邊疆。

莊皇隻留下年輕的孩子來進行訓練,莊國百姓也是敢怒而不敢言,以往最愛聚在一起的鄉院也被取消,大家連平日打招呼都會小心翼翼,又怎麼會再去鄉院討論天下時事,抒發心中感言。

我們隻是麻木不仁的執行任務,讓過去發生在我們身上的悲劇源源不斷的進行。

這個世界不過是自私與腐爛的罐子,我們就像卑微的蟲子,被困在其中,與其說這個世界能開車絢爛的花,倒不如說是花散落一地,隨風摧殘,零落一地。

沒有退路,沒有猶豫,若是不聽話,便會親眼看見親人死去。我們不是沒有感情的工具,而是被關在籠中,已經被馴服的狗。

可我仍在每天等待著清晨,等待著光明的降臨。

那年我十五歲,主人給我下達任務,是去邊疆接近沈家父子,捏造他們通敵叛國的罪名。

我已經很久沒見姐姐了,想到這次路途遙遠,便向主上請求見姐姐一麵,可是主上拒絕,他說若是這次任務圓滿完成,便會放我們姐妹離開,當時我十分高興,沒有堅持去見姐姐,隻是準備出發。

我化為軍妓,住在紅帳中,一切主人已經安排好,我也化名莫惜金,準備就緒。

但是聽紅帳姐妹說,沈家父子從不進入紅帳,我心下不僅擔憂。

於是,幾日後,我將第一個找我的士兵劃傷,企圖可以吸引到注意。

當那個壯碩的男子揪著我的頭發,打向我時,我狠狠的咬著牙,可是心中預計的疼痛沒有發生,我睜開眼睛,看見另一個人擋住男人的那一拳,然後我就移向那人的懷中。

流光將軍,我瞪著眼看著戴著麵具的少年時,還是不敢相信這麼簡單就接近到他。

可是他隻是毫不懷疑的帶我回了帳中,小心的給我上藥,帶我去買日用品,晚上睡覺也是搭著地鋪,即使相距很近,他也從未越軌,沒有碰我分毫,我對他越開越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