踉踉蹌蹌被拽拖,阿真的雙眼如瞎子,可耳朵仍未失聰。剛出房內便聽到打水聲,走了一大段路後,大量嘩啦啦傾瀉的水聲驀然傳進耳裏。
“水車?瀑布?”步履不穩中暗暗良思,“此處是何地?”
很快,拽拖他的黑衣人抬起強勁的手臂,粗魯的把他往馬車上一丟,隨後咕嚕轉動的車輒便開始嘩啦響起。
“這些是什麼人?為何要他春至離開金陵?是怕他發現什麼事嗎?”坐在馬車內,阿真百思不得其解,睜大的雙眼前是漆黑一片,耳裏聽到的隻有咕嚕轉動的車輒聲。
“咚……”想的入神之際,一個巨大的顛簸,頓時把他的腦袋撞出一個包。然後還未等他反應過來時,黑暗之中他又被人扭拽坐正,四周一片安靜,荒涼寂靜。
又是一大段時間這去,正當阿真在猜想他們要把他帶到哪裏去時,黑暗的眼底下驀然出現一點餘光,隨後耳裏若有若無地聽見一絲吵雜,感覺飛快的車速正在減慢。
短短的一會兒,眼底下的餘光消失,減慢的車速又開始飛快的奔馳。所有的一切都太過奇怪,太過詭異了。
大概又過去一盞茶,連續顛覆讓他左右搖擺不止,當車咕嚕停止時,外麵立即傳來一句話:“金陵城就在前麵。”
在車廂內的兩名黑衣人聽到這句話,立即提起阿真跳下馬車。不吭不響的他們猛拖著他急行了一段路。
隨後阿真感覺自已的雙腿離地,耳邊的冽風呼呼地刮,當雙腿落地時,漆黑裏又是一大段急行,直到他被人仍到地上,一切詭異的舉動終於嘎然而止。
四腳朝天跌躺在地上,四周死寂,任何聲音都沒有。
領教過這批人的凶惡,阿真不想去吃苦頭。
直到又是大段時間過去,躺在冰冰石道上的他狐疑的從地上爬起來,歪了歪脖頸繼續等待。
“奇怪?”冷冷的風呼刮,喃喃叨語,緩慢的抬起雙手,沒有受到任何阻止,立即把塞住嘴巴的黑布掏出,解下摭住自已雙眼的黑布。
雙眼得到解脫,白虎道上冷冷清清,各鋪簷下的燈籠在寒夜下幽泛著霧蒙的光芒。
見到這條街竟然是白虎道,阿真扭頭四下觀看,一片荒蕪後,他手撐著地搖搖晃晃站起身,俊美的臉滿布陰霾,不聲不響地向皇宮道路走去。
等自家夫君回殿的琴玉擔心的要死,直到見到他終於回來了,才鬆出一口氣,嗔怨道:“夜深了,怎麼這麼晚才回宮?”邊怨,邊動手解他的衣裳。
“與風揚他們去喝了幾杯。”隱下熊熊燃燒的火焰,阿真露出一絲微笑,捧著琴玉冰涼的臉兒親道:“玉兒無須等我,累了就先睡。”
“嗯。”脫下他的衣裳,琴玉點頭說道:“再過一會兒天就要亮了,夫君快快就寢吧。”
“好。”把可人的嬌妻抱上床,躺在枕頭上的阿真伸長手臂,把這個柔軟的小東西抱進懷裏,淺淺吻了她美麗的額頭道:“睡吧。”
“嗯。”舒服枕在這個安穩的胸口上,早就泛困的琴玉甜甜的合上美眸,很快淺淺的呼吸聲便在安靜裏輕起。
“吐蕃皇上……”分外安靜的殿房內,一聲娘腔喚輕起。
摟抱酣睡人兒的阿真聽到小聲的叫喚,立即睜開冥想的雙眼,對跪在殿門口的小太監噓了一聲,才把枕在胸口上沉睡的嬌妻移到枕頭上,躡手躡腳地下床。
為心愛的妻子拉上絨被,阿真一張俊臉陰的如閻羅王。走到殿門口,冷峻非常地朝小太監問道:“東西呢?”
“在……在這裏。”小太監快嚇死了,雙手高舉著一卷畫冊。
“出去。”
“奴才告退。”如此冰人心骨的話語,令人背脊泛涼,小太監一刻也不敢多作停留,飛似的退去。
酣睡的殿房內沉寂,旺盛的火爐駁走了冷冬裏的寒澈骨。
牙床旁側,一張巨大的書桌上佇立著一盞暈黃的台燭籠,燈光影下,一張內城的平麵圖靜靜擺於書桌上。
“不可能。”深凝圖稿看了一會兒,阿真立即搖頭,修長的手指從南門一直劃到位於禁宮旁邊的白虎道上。
他在白虎道拐彎處被擊暈,這批人把他劫出城,然後再劫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