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個神棍們,認為草木、獸物皆會枯死老死,所以便用岩石、鋼鐵來提粹煉取。”陰陰說到這裏,非常不屑的再哼道:“但是許多人又認為岩石與鋼鐵會腐蝕風化,所以便尋找不易腐蝕的黃金與玉來粹取。想把金和玉稼接到人體身上,這樣人就可以長生不老。”非常鄙視地呸哼。“說什麼服金者壽如金,服玉著壽如玉。監天正,本皇說的對或不對。”
“是……是……!”如此知之甚深的話,令監天正默然低垂頭顱,再也講不出半句話語。
阿真見他承認了,指著他重叱:“好一個無知的神棍。”破罵完,眯著眼轉身朝郭文宣詢問:“老爺子,你服這個神棍的丹藥多久了?”
“三月。”抿著老嘴,郭文宣詫異極了,這個混小子他怎麼什麼都知道啊。
“砂、鉛、汞對人物起了極大的害處,老爺子你服用了如此之久,體內存積著大量的有毒物質,如何能不體弱,如何能不虛浮,氣血如何能不虧,臉肯定黃了。”
靜靜聆聽的眾人聽到這些從未聽過的詞彙,頭腦全都迷茫了,隻感覺還這位昔日的大司馬很是厲害,世間所有的難事,在他手上像是變的極為簡單般,什麼事都難不到他,瞞不了他。
琴玉聽到有毒物質,頓時緊張了,“夫君,父皇體內有毒?”
“放心吧。”輕拍抓著他的這雙小手,阿真抿笑道:“三個月的毒素不大,調養調養便會好起來了。”
“真……真的?”琴玉擔心萬分。
“真的,玉兒放心。”安慰下擔心的琴玉,阿真扭頭看著郭文宣道:“老爺子,不要往下挖了,把此人就地正法吧。”
“什麼?”聽到不要往下挖這句話,在場的四十名人全都跳起來了,所有人齊睜著咕嚕滾大的眼珠,朝左右相互凝看。照吐蕃皇上此話,難道又是儲位之爭?
郭文宣本就懷疑,現在見到這混小子叫他不要往下挖,心頭立即一痛,原來秘詔也無法阻擋住他這群不成氣候的兒子們。
“監天主正,朕不會往下追查,但是朕問你,是否又是儲位之爭?”難道他的兒子們就真的如混小子所說的那般不堪嗎?
寒晨下,麻麻密密的園內所有人皆緊屏著呼吸,捏著拳頭處在極度的驚恐之中。
跪在地上的監天正額頭上的冷汗嘩啦啦直流,死咬著唇不敢吭出半聲。
“說。”良久的沉默,阿真突然暴叱。
這位昔日的大司馬是人神共懼,監天正心都快被嚇碎了,哀著臉磕頭哭道:“皇上,吐蕃皇上。此人用微臣的家眷來威脅微臣,微臣有罪,罪臣該死。”哭喊過後,發瘋似的猛站起身,朝不遠處的石柱卟通猛撞過去。
曦光越是清麗,一泉血槳從撞死的頭顱內噴起,觸目心驚的染紅了所有人的雙眼。
郭文宣眼見佞臣身故,雙腿頓時蒼涼疲軟,無法相信的朝後踉蹌了一大步。
“老爺子挺住。”阿真與琴玉趕緊扶住差點跌倒的郭文宣。
“你們……”郭文宣老眼內布滿悲淒,老指直指著前麵垂頭的一幹兒子,既心疼又無奈的搖頭,說不出半句話語。
“老爺子,好了,不要再挖下去了。”輕拍了拍他的背部,阿真看著大堆垂頭喪氣的人,調侃道:“換個角度來想,能幹出這種心狠手辣之事,也算是另類的材幹呀。”
“混小子你說什麼?”悲切的郭文宣氣結的瞪著裂笑的阿真,恨不得當場把他掐死。
“你想呀。”拍了拍他的老肩,很是正經的說道:“敢在你身上直接動手,單憑這一點,此人就遙遙領先於其他人,可繼大統。”
這番話,把所有人都說語結了。這個吐蕃皇上的腦子是什麼長的,竟然能說出此種話來。
“哼……”郭文宣怒火未熄,怒瞪著眼前一幹人,越看是越心煩的重叱:“全都回去。”
龍顏震怒中,誰都不敢去觸這個黴頭,乖順的齊跪恭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高呼完後,四十多人整齊起身,一刻也不敢再呆的彎身齊向遠處的門口爭先恐後退去。
園內一空,幽冷的清晨更冷冽了,心痛的郭文宣疲憊之極,不再吭聲的任疼愛的女兒攙扶著他向殿門走去。
王徨捧著粥碗已候了好一會兒了,心裏大呼邪玄地趕緊把溫溫的瓊粥捧到琴玉手中,一刻也不敢停留的慌亂逃出殿外。這個昔日的大司馬每次都不讓他順心,隻要他一來好像所有壞事都跟著來,太邪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