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聽之下,東方鬱被突然扭轉的怔住了,一直認定的情敵突然沒有那件做過壞事的外衣後,他很除了發怔就是慌張,像是要被南宮展搶走心裏最在意的東西,急躁、憤怒。
淩雪衣曾經說過,娘子被她愛到致深的男人傷過,這個男人就是南宮展。他在擔心,擔心他們的愛情會死灰複燃。施正傑的話無疑是道小火星,雖然渺小,處理不當就能引出他們的火。
有人說過,愛情能讓人癡傻,先愛上的人先痛苦,因為愛上了,所以怕失去,患得患失,連自信都會被一點點蠶食。
東方鬱現在大概就是這樣,他腦子已經傻到無可救藥,忘記現在施乾錦已經不是以前的施乾錦,以前的愛恨束縛不了她。
施正傑被他過度驚嚇的樣子弄懵了,感到他的情緒很低潮,有點擔心地問:“賢婿,你怎麼了?”
“嶽父,你老肯定是記憶模糊了。”東方鬱訕笑,自欺欺人地說,“下毒的一定是南宮展那混蛋,肯定是!”
古人對情愛之事都很遲鈍,施正傑沒聽出他話裏的痛,當著他麵很肯定拿話捅他:“我不會記錯,因為下毒的是太後,我的親妹妹,錦兒的親姑姑!”
他就知道,和太後拉上的事都不是好事!東方鬱全身力氣都被抽空,軟軟地坐在床邊,無言以對。
“嶽父,你是不是得罪了太後,讓她這麼死啃著不放?”東方鬱已經無力大驚小怪了,從他開始算計施乾錦後,入贅施家後就沒太平過。當然,一小部分原因在他,大部分原因都跟娘子有關。越接觸越深入,他們就像被蜘蛛織的絲網纏住一般,怎麼也掙脫不掉,陷進太後作的局裏。
“是我們施家欠她的。”施正傑說得很辛酸和無奈,有些事情雖然是上輩人造出的孽,卻要讓下輩人還。
東方鬱心裏一抽,很不舒服地問:“真做了什麼讓人無法原諒的事?”
“有件事我藏在心裏很久了,我沒有對錦兒說過。”施正傑長長地歎了口氣,看著東方鬱。
大概確定他是個值得相信的人,所以才沒有設防,決定把藏在心裏的秘密告訴他。畢竟,他多少已經被拉進施家與太後的恩怨裏。
“這件事要從我的夫輩說起,也就是錦兒的爺爺和奶奶。”施正傑開如回憶起那段不堪的過去,有點痛苦地說著。
施正傑的父親施習恩出身名門,拜北門逍遙仙為師,習得一身武功,十八歲下山入江湖曆練。因生得英俊,性情溫和,贏得不少女子青睞。
一次意外,施習恩救了偷偷出宮被江湖中有名的采花大盜擄走的九公主南宮娣,於是發生了落入俗套的英雄救美以身相許的狗血劇。兩人私定終生,攜手遊曆江湖。後來結識了一個很關鍵的人物,就是這個人造就了後來的所有的悲劇。
此人名喚百裏輕然,性格孤僻,為人清高,長著一張賽似嫡仙的傾城之貌,處事亦正亦邪,性情多變,看心情定人生死。偏偏就是這麼個妖豔的男人,被上天賦於了世間最好的東西。年紀輕輕,武學造詣已經達到巔峰,無人能極。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一時興起,隨筆寫了一闕詞,輕輕鬆鬆得了個狀元。被殿前賜封,他不屑地轉身而去,將清冷的背影留給眾人。
都說上天造物很公平,給了你這樣好處,必然會收回你一些其他好處。百裏輕然什麼都好,惹人羨慕、嫉妒、恨,可他有一樣東西沒有。他缺了一顆感受人間冷暖的心,不懂人事間的感情。
直到,他遇上施習恩和南宮娣。
他被施習恩的隨性吸引,被他熱情的笑容感染,像著了魔似的,忍不住想要向他靠近。後來,他們成了朋友,百裏輕然從他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比如說笑容。
百裏輕然慢慢地變了,冰冷的臉上有了笑容,雖然這笑隻給施習恩和他的家人。跟著施習恩,他認識了如水一般溫柔的南宮娣,他發現,他的目光慢慢被她吸引。
當南宮娣生下第一個孩子時,百裏輕然比誰都開心,成天將孩子抱在懷裏,輕聲逗弄。他不知道為什麼會那歡喜,等到他明白時,一切都失控了。
他明白了,他喜歡上了南宮娣和施習恩,喜歡三個人相處的時候,討厭兩人把他冷落的時候。後來,又多了一個孩子,他們對他的喜歡漸漸減少,相處的時間也變少了。他憤怒了,幼稚地想著,如果他也有個孩子,那兩個人一定會再次變回原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