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寶!”一聲呼喚,從後麵傳來。千穆側了側身子,往魚寶身後一瞥,一見是顏蝶陌,她全然忘掉了對魚寶的恐懼。
“妹妹,這個女人會阻止我們回家!”隨著千穆一指,魚寶輕輕地轉了轉頭,不屑、冷漠。
這下,顏蝶陌和萬祁陽等人都皺起了眉頭,魚寶……如今隻剩沉沉的死氣。
“祁陽,怎麼會這樣?”顏蝶陌的目光,上上下下掃了幾遍那對麵的娃娃,為何這一次,魚寶的狀態比上次差得多。
萬祁陽長歎一口氣:“魚寶陷入了昏迷後,在護送她回玲瓏大殿的路上,她被瘦鬼和莫恒忽略在雪地裏,若不是白信……”
“人變成魂後,還可以死?”
“不,積累怨恨。”
魚寶變成魂後,那僅剩一點點的控製力,被那呼嘯的寒風、被那寒冷的冰雪再次侵襲。
魚寶的心裏終歸是有一點怨氣,可她總是說沒關係。
顏蝶陌望著那空空如也的地麵,那是魚寶消失的位置。她全身一陣陣惡寒,聲音顫抖著:“祁陽,你……是不是暫時安全了?”
“嗯,是的。”從魚寶這樣的情況看,羽後已經不需要萬祁陽的心眼。
魚寶,足夠了。
“魂門,要開了?”顏蝶陌難以置信,事情怎麼會突然惡化?
萬祁陽伸出溫暖的手,褪去她掌心中的冰冷:“恐怕,已經開了……別怕,我在。”
“轟……”一陣微微的震動,在土地上緩緩地蔓延,但凡內力有點造詣的人,都能感受到這一份輕微的震動。正回宮的羽後坐在船上,微微皺起了眉頭,今天這水麵起伏頗大。
而遙遠蜚國枉崗,被羽後一氣之下丟在土地上的兩個盒子,在慢慢地融化。盒子裏麵的心和眼,化成了兩灘深綠色的濃水,悄無聲息地滲入了土地。
繼而,一陣渾厚的喝聲,從地底下隱隱約約地傳來。土地之上,那半個人高的草,在風中搖 啊搖,整個枉崗的溫度開始驟降,滲人得很。
而這邊,顏蝶陌立在原地,她緊緊地拽著萬祁陽的衣角,問了一遍又一遍:“我是不是可以看到爹娘和妹妹了?”
魂門開,她說不清是高興還是不高興,若是能親口問爹娘當年顏家軍覆滅的真相,這對於她而言,是件好事。可顏家軍十萬軍人的英靈,會被羽後利用,那她這個女兒如何麵對?
不,這魂門不能開,她寧願自己找真相。
想罷,她扭頭就走,萬祁陽拉也拉不住。她慌亂的腳步,讓他心疼不已:“沉大,你們跟著王妃,別讓她做傻事。”
“是。”沉大領著人跟上,此時莫恒提劍匆匆地趕來。
“王爺!容非子跑了!”
“跑了多久?”
“才一會兒,我們是不是要往容國的方向追?”
“不,去萬安皇城。”容非子闖下這門禍事,他父皇斷然不會饒他。而如今魂門大開,需要容非子的人,是羽後。
“屬下這就去追!”
“嗯,到了皇城,去一趟千府。”
“額?”
“魚寶回去了。”
“是。”
莫恒領命而去,萬祁陽背手而立,他身後的那一連串影子在地上湧動著,發出沉沉的聲音:“王爺,你還是遠離王妃。”
他搖搖頭,摸了摸那有幾絲疼痛的胸口:“沒事,我還能堅持。”
“唉。”那影子悶悶地歎了一口氣,在地上翻滾了一下,就安靜了下來。
此時,急匆匆的顏蝶陌直奔西中殿,那風風火火的樣子,把正在教秋息畫畫的高雲鶴,嚇得不輕。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顏蝶陌已經把他拉進了內力屏障之內。
“高雲鶴,有什麼法子,不用開魂門,也能找到鷯哥的魂?”
她這樣直呼他名字,讓他心裏一揪,可還是趕緊回答道:“王妃,沒法子。你要清楚,羽後這樣做,不僅僅是想找到鷯哥的魂,她還要鷯哥當這萬安國的王。”
“可我顏家軍都已經死了!為什麼還要被她利用?”顏蝶陌怒喝一句,隻要羽後肯收手,她用盡一切辦法都會找到鷯哥。
“王妃,冷靜點,魂門已經開了。”高雲鶴指了指那已經變色的天空,即使顏蝶陌有法子,也來不及了。何況,所有人對魂門根本無頭緒。
“雲鶴,你一定有法子的,你快想想。”顏蝶陌著急地道,魚寶如今變得這麼可怖,那顏家軍的十萬英靈要是出來,那又是怎麼一個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