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不嚴重。”蕭醫生回答,“不過還是觀察一下比較穩妥。”

“好,那勞煩了。”嶽紫狩溫和地說。

蕭醫生便一手抓著狂花山人的胳膊,說:“那我們先出去了,你和伏先生慢慢聊。”說完,蕭醫生便把狂花山人拽走了。

室內隻剩下夫夫二人了。嶽紫狩又安撫了伏心臣幾句,滿眼的柔情蜜意。

伏心臣愣愣的應著,一時被嶽紫狩迷得心跳如雷,一時又驟然清醒過來,感到十分不安。

嶽紫狩察覺出伏心臣狀態不好,便問:“怎麼了?”

伏心臣隻答道:“剛剛醒來,反應有點遲鈍。”

嶽紫狩更加擔憂了:“你這情況,確實應該好好檢查。”

伏心臣知道自己不善於撒謊,而嶽紫狩卻是個心思縝密的,自己越說話就越會露出破綻,很容易被嶽紫狩察覺。

因此,他便借著自己臉色不好這個“偽裝”,推托說頭暈想睡覺,來躲避和嶽紫狩的相處。

嶽紫狩也是擔心居多,並沒有起疑心,就也沒跟伏心臣多說什麼了,隻帶著伏心臣去安排好的病房,將他安頓在病床上。

伏心臣躺了一會兒,又說:“這兒是專門治療信息素病症的診所,空氣裏很多各種信息素的氣味。你對外界信息素容易感到惡心,就不要久留了。還是早點兒回去吧!”

嶽紫狩卻不太放心:“我想多陪陪你。”

嶽紫狩拿起一顆糖,含在嘴裏。

伏心臣笑問:“你也吃糖啊?”

“吃糖的時候比較不容易犯惡心。”嶽紫狩回答,“我從前上課的時候會吃糖。”

伏心臣才想起,嶽紫狩是上過大學的。

嶽紫狩厭惡外界信息素,但又考了大學。他自然不會住集體宿舍,社團活動什麼的也很少參加,但上課、考試總是要出席的。

他總是單獨坐著,不許旁人接近。盡管如此,偶爾教室裏或者走廊外有較濃的信息素出現時,嶽紫狩還是會感到不適。這時候,他就會在嘴裏含一顆糖,用以緩解。

“我暈車惡心的時候也喜歡吃糖。”伏心臣說,“你這是什麼糖?”

嶽紫狩拿出一顆給伏心臣看。

伏心臣一看便笑了:“我小時候也愛吃這個。”

嶽紫狩點頭,帶著溫柔的笑容凝視伏心臣。

伏心臣仰頭看著嶽紫狩,嶽紫狩的笑容和煦,溫柔得像淡淡的風。

這樣的溫情……難道也是假的嗎?

伏心臣蹙起眉尖,愁雲滿麵。

嶽紫狩見伏心臣怏怏不樂,便問:“怎麼了?”

伏心臣便作勢扶住額頭:“我又頭暈了。”

嶽紫狩倒沒懷疑他作假,十分憂慮:“我讓蕭醫生來看看。”

看著嶽紫狩滿臉關切的,伏心臣心情更複雜了。

他確實不知該怎麼麵對嶽紫狩了。

蕭醫生被強行拉到了病房來給伏心臣看病。

明知道伏心臣在裝病,蕭醫生也配合著說:“這個要看檢查報告。”

嶽紫狩卻仍拉著蕭醫生問長問短的,搞得蕭醫生不勝其煩,最後以“病人現在最需要就安靜和休息”為由,將嶽紫狩趕出了病房。

伏心臣躺在病床上睡了過去,過了不知多久,才悠悠轉醒,但見有人瞪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盯著自己看,伏心臣嚇了一跳,幾乎要叫出聲來。

“怕啥?”狂花山人頂著被揍青的眼睛問。

伏心臣指著狂花山人的臉,說:“你怎麼了?”

“我剛出門就被你老公打了。”狂花山人回答,“那廝超不要臉,在暗處堵我呢!一轉角,冷不防跳出來,打了我一拳就跑了——影兒都摸不著,媽的,吃了個暗虧!”

伏心臣噎住了:“影兒都摸不著,你就知道是他?”

“我就知道是他!”狂花山人篤定地說。

伏心臣不知該說什麼,如果是平時,伏心臣是打死不信的。

畢竟,剛剛在診室裏,狂花山人言語挑釁嶽紫狩,嶽紫狩卻十分溫柔,還說什麼“狂花是正人君子”“狂花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之類的話,顯得跟狂花山人很熟,一點兒不計較狂花山人的失禮一般。這樣的住持怎麼會轉過頭去揍人呢?

但現在嘛……伏心臣也不確定了。

被揍出了熊貓眼的狂花山人咧嘴一笑:“看來小蕭說得是對的,隻要我和你在一起,嶽紫狩就會發瘋。”

伏心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