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花山人嘖了一聲:“沒勁兒。”說著,狂花山人盯著紅綠燈,又說,“現在到了市區,想快也快不起來了。”

伏心臣回憶了一下狂花山人開車的迅猛狀態,便推測狂花山人一定很少開車進市區。要是在市區那麼開,分分鍾要上法製新聞。

“道長是很少進市裏吧?”

“我常來,不過很少自己開車。”狂花回答,“我有路怒症。在市區開車可能會瘋。”

伏心臣的小心髒又緊張起來:我能活著到達診所嗎?

狂花山人又自顧自地說:“我一般車子都在山裏開。我在山上修了一條專門用來開跑車的賽道。還挺好玩的。有空待你去開開眼。”

伏心臣小臉發白:我不想開這個眼……

今天的路況倒是還行,並沒有讓狂花山人路怒症發作。

伏心臣有驚無險地到達了診所樓下。伏心臣準備下車的時候,便先跟狂花山人道謝以及道別。卻不想狂花山人也解了安全帶,說:“來都來了,我也去看看醫生吧。”

“你有病嗎?”伏心臣問。

狂花山人:“怎麼還罵人?”

“……”

伏心臣發現狂花山人有一種特殊的感染力,自己跟他說話一會兒,也跟著口沒遮攔了。若是平時,伏心臣肯定不會問“你有病嗎”,而是會問“你有哪兒不舒服嗎”。

大概狂花山人那種直接的講話方式有著跟東北話一樣旺盛的傳染力。

伏心臣揉了揉鼻子,說:“沒,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身體哪兒不舒服,為什麼想看醫生?”

“沒有不舒服就不能看醫生嗎?”狂花山人問。

“嗯,一般來說是這樣的。”伏心臣回答。

狂花山人噎了一下,想了想,才解釋說:“我看醫生,是看望醫生。就這人有個醫生是我的朋友,既然來了,我順道就去看看他。”

“哦……是這樣。”伏心臣恍然大悟。

狂花山人把車停在停車場,便跟伏心臣一起坐電梯上樓了。

二人進了診所,一前一後地走著。誰曾想,倆人都不約而同地把腳步停在了蕭醫生的診室門口。

二人在門口麵麵相覷,愣了一下。

狂花山人說:“你也找小蕭?”

伏心臣說:“你也找蕭醫生?”

狂花山人笑了,說:“那麼巧!那一起吧!”說完,狂花山人門也不敲,直接就推門而入,嘴裏說:“小蕭!我和嶽紫狩的老婆一起找你來啦!”

蕭醫生聽到狂花的話立即從椅子上站起來,看著狂花山人和伏心臣一起進了診室之中。

伏心臣尷尬地關上門,說:“蕭醫生,您好。”

“您好,”蕭醫生麵無表情,“坐吧。”

狂花山人和伏心臣都坐在了診室的椅子上。

蕭醫生看了狂花山人一眼,說:“你怎麼來了?”

狂花山人說:“我剛好碰見嶽紫狩老婆,他要坐車,我就載他一程了。”

蕭醫生暗道:這人激怒嶽紫狩方麵的才能是天生的。

伏心臣尷尬地看了狂花山人一眼,勉強扯起一抹微笑,說:“我預約了蕭醫生看病,您方便回避一下嗎?”

狂花山人說:“不方便啊。”

蕭醫生說:“滾。”

“好的。”狂花山人出去了。

伏心臣瞠目結舌。

蕭醫生不為所動。

伏心臣看著真診室關上了的門,才問:“直接讓狂花滾,他也不生氣?”

“為什麼生氣?”蕭醫生說,“他的脾氣沒有看起來那麼壞。事實上,你對他粗暴直接一點是更合適的。比如你剛剛婉轉問他是否方便,他就會直接回答不方便。你直接叫他出去,他反而會一口答應。”

伏心臣愣住了,倒沒搞清楚狂花山人的腦回路。

無論是狂花山人這種直腸子、還是嶽紫狩那種花花腸子,伏心臣溝通起來都感覺到了吃力。

遇到問題第一反應是自省的伏心臣便懷疑是不是自己溝通能力出了問題。

蕭醫生便解釋:“你怎麼和他打交道了?”

“嗯,他是我的采訪對象。”伏心臣含糊地說,隨後又問,“他好像和嶽住持很熟?”

“是挺熟的。”蕭醫生回答,“他倆大學同學。”

伏心臣很驚訝:“他倆上過大學?”

蕭醫生一臉平靜:“他倆看起來是不像讀過書的樣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