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紫狩隻能忍耐。
他想,現在他的角色是一隻可憐的小羊羔,斷不可以馬上露出餓狼的模樣來。
嶽紫狩隻得悄悄爬起來,去浴室洗澡,焚香誦經,安定心神。
因為嶽紫狩不出門,因此心理谘詢師被請到了無名寺。
伏心臣看到心理谘詢師的到來,也放心了一些。
而伏心臣也照例去上班、工作。
要說實話,他被監視的時候,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現在監視被撤掉了,他也是毫無感覺。
他甚至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直到艾妮來他公司找他吃午飯,他才得到確認。
伏心臣見到艾妮,很是高興,和她一起出去找餐廳,又說:“姐,你肯來找我就好了,我怕你還生我的氣!”
“我現在也還生氣呢。”艾妮滿臉不高興地說。
“那我請姐姐吃飯吧。”伏心臣露出乖巧的樣子,“姐姐不要生氣。”
艾妮歎了口氣,看著伏心臣一副幸福快樂的樣子,心裏又湧起一股不安的情緒:我這算不算是“枉作小人”?
人家夫妻蜜裏調油的,我非得上去揭短!搞得別人雞飛狗跳的,我自己也撈不著好。
艾妮和他在附近的一家比較貴的餐廳吃。
餐廳是伏心臣選的。之所以選貴的,一個是要給艾妮請罪,自然是選好的餐廳。第二個是現在工作日午飯時間,CBD裏的餐廳都人滿為患,大多都需要排隊等號了,隻有貴的餐廳還算比較清靜,不用等位。
艾妮隨便點了幾樣菜品,見伏心臣一臉小心地看著自己,艾妮便說:“你也別擔心,我不是來拆散你們的家庭的!”
伏心臣聽了這話噗嗤笑了:“你這話說得跟小三似的!”
“小三還挺好的,還能圖點啥子的呢!我這累死累活掙個沒臉。還不如小三。”艾妮白眼一翻,不屑地說。
伏心臣便又說了一堆嶽紫狩的好話。
艾妮是不太信的,隻當伏心臣被鬼迷住了。
艾妮敷衍地點點頭,說:“你也別賣他的好了!我來是跟你說,我要出國了。”
“出國?”伏心臣有些吃驚,“為什麼?”
“上頭忽然下的命令,安排我出國公幹一段時間。”艾妮勾了勾唇,“我看八成是你老公搞的。”
伏心臣愣住了:“不會吧……”
“有什麼不會的?”艾妮擺擺手,“不過也挺好的,這個機會挺難得的。回來之後我的履曆又添了一筆,其實是好事情。”
說起來,這個公幹機會本來是艾妮爭取了很久的,上司也承諾了她可以去。
誰知道出了艾妮老公出軌的醜聞。艾妮老公丟臉丟到全國社交網絡上,上頭順帶的對艾妮也很惱火,甚至有領導直接開口批評艾妮“沒有大局觀”。上頭並不在乎艾妮的婚姻是否幸福,也不在意艾妮的老公會不會身敗名裂,他們在乎的是京畿辦丟了人了。
畢竟,火爆全網的標題都是以“京畿辦公務員”這個噱頭來吸引眼球的。順帶,京畿辦也吸引了火力。
京畿辦的人不會坐視不理,很快就知道是艾妮幹的了。
大佬對艾妮有了意見,就把承諾好給艾妮的出國名額給了別人了。
誰知峰回路轉的,現在上司又找上了艾妮,告訴艾妮:“機會給你了,以後識趣一點,不要再那麼莽撞了。”
艾妮這邊被上級施壓,看伏心臣那邊又軟綿綿的,一副深情繾綣的模樣。
艾妮也覺得好沒意思,人家伏心臣壓根兒不需要自己的“拯救”,她何必賠上仕途來充當“救世主”呢?
因此,艾妮才找伏心臣表態,說不會再插手伏心臣的家事了。
“總之,你和嶽紫狩的事情你自己知道。”艾妮也沒多說什麼了,半晌頓了頓,“但如果他真的是個混賬東西,你打算跑……”
“姐!”伏心臣斷然搖頭,“嶽住持已經答應配合治療了,也答應撤走監視……”說著,伏心臣又眨了眨眼:“你看,監視是不是都撤走了?”
“是的。現在是沒有人在監視你了。”艾妮點頭,“多半因為我還在盯著,說不定等我一出國,這些監視又回來了……橫豎你腦子迷迷糊糊的,有沒有被監視也不會知道。”
“……”伏心臣倒也是無法反駁,隻能說,“我相信住持……”
“得了吧!”艾妮搖搖頭,“你聽我一句,如果你察覺不對了,趕緊跑。”
伏心臣知道艾妮固執,不再跟她辯駁了,便順著她的話說:“按你說的,嶽住持那神通廣大,連你都拿他沒辦法。我要跑,又能跑去哪兒呢?”
艾妮說:“我是不能和嶽紫狩比的。但東方帝國那麼大,難道沒有一個人降得住他?他是皇帝?再說,就是皇帝,也怕議會呢。”
伏心臣笑笑,說:“就是有人壓得住嶽紫狩,也不是我接觸得到的。”
“你知道為什麼真名寺就開無名寺隔壁山上,還時不時派人去無名寺搗亂,卻還能維持嗎?”艾妮問。
伏心臣怔了怔,說:“是因為住持顧念先住持的情分?”
嶽紫狩是這麼說的,雖然真名寺的人屢次挑釁,但考慮到真名寺是先住持的親戚創立的,所以嶽紫狩一直忍耐。
“這你也信?”艾妮搖頭,“可不是嶽紫狩不想趕盡殺絕,是他沒法兒趕盡殺絕。畢竟,嶽紫狩有個死對頭。這個死對頭就是真名寺的保護者,所以真名寺才沒有倒。”
“住持有死對頭?”伏心臣很驚訝。
艾妮說:“對,等出了事,你就去找嶽紫狩的死對頭。他肯定會幫你的。”
伏心臣苦笑:“既然是死對頭,他知道我是嶽住持的夫人,還能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