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紫狩道:“先以欲鉤牽,後令入佛智……你到底悟了沒有?”

“沒有。”伏心臣老老實實地回答。

嶽紫狩便拍了拍伏心臣的肩膀,說:“那我們還要繼續努力。”

說實話,伏心臣真的很想努力,但身體條件真的不允許。

基本上,上課的節奏就是嶽紫狩講課,講了幾下就問伏心臣懂不懂。

你要說懂不懂,那肯定是不懂的。

不懂怎麼辦?

就要悟。

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伏心臣卻覺得自己“躬行”到底快要“宮刑”了。

他腰子不行了。

快要廢了。

真的不行。

伏心臣在上課。

嶽紫狩在上他。

這修行真的十分耗費體力。

伏心臣每天起來要做早課,早課昨晚還有午課。晚上倒是閑著的。但伏心臣白天體力消耗太大,到了晚上也沒幹別的,很早就睡了。畢竟,第二天一早還要上早課。

大概修行了一周,伏心臣早上起來的時候,頭暈目眩,像是有點兒低血糖。嶽紫狩特別關心他,趕緊將他送去趟蕭醫生那兒。

蕭醫生給伏心臣檢查了一番,說:“腎虛。”

伏心臣鬧了個大紅臉。

蕭醫生瞥他一眼:“你這幾天幹嘛了?”

伏心臣結結巴巴:“這幾天……參禪……”

“哦?是嗎?”蕭醫生淡淡說。

伏心臣紅著臉:“真的是參禪,你別不信……”

“我沒有不信。”蕭醫生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你參禪的時候注意張弛有度,不要搞壞身體了。”

“……”伏心臣無言以對。

伏心臣腰膝酸軟,體力不支,回了無名寺就躺著。

嶽紫狩給伏心臣喝了碗熱湯,語氣裏頗多歉意:“實在是我不好,沒有注意你的情況。讓你受累了。”

伏心臣的臉有些紅,大約是被熱湯給蒸的:“啊……沒……沒……沒什麼……”

嶽紫狩又道:“那修行就先到這兒結課吧。一周也差不多了。”

“是、是嗎?”伏心臣皺眉,“可我覺得自己好像沒學到什麼東西……”

知識沒學到什麼,姿勢倒是學了不少。

嶽紫狩含笑說:“佛法精妙無窮,一周的時間自然是學不到什麼的。有的人甚至終其一生都摸不到門檻。橫豎你來無名寺也不是來出家的,略懂一點兒就夠了。”

嶽紫狩說得頗有道理,伏心臣也信服了。

他點了點頭,又說:“那……接下來……”

“就差不多是婚禮的事情了。”嶽紫狩道,“你有什麼想請的人嗎?”

伏心臣想了想,說:“我的朋友也不多。星星是肯定要請的……不知道白尋璧肯不肯來?”

“你和白尋璧關係不錯?”嶽紫狩問。

伏心臣忽然感覺背脊發涼,大約是風吹的。

嶽紫狩仍是含笑看著伏心臣,卻冰冷冷的。

伏心臣打了個哆嗦,又喝了一口熱湯暖和暖和,才說:“我和他一直都是當朋友處的。”

“嗯。”嶽紫狩點點頭。

伏心臣和嶽紫狩商量完了婚禮的宴客名單後,便一同洗漱睡下。關了燈後,伏心臣躺在床上,總覺得昏沉,又覺得迷糊。

直到此刻,伏心臣也說不準自己和嶽紫狩是怎麼走到婚姻的殿堂的。

明明是已經同居、快要結婚的人了,他卻仍覺得嶽紫狩身上很有陌生感。

盡管有過了肌膚之親……

說起來,他和嶽紫狩第一次是他在家中,依戀症發作,嶽紫狩跑來給他“治療”。

之後的情事,則是他和嶽紫狩在寺廟裏麵“參禪”。

無論是哪一次,都不是因為要做愛而去做愛。

總是有個十分正當的名頭。

不關風月。

再者,每一次,伏心臣的視覺都是被剝奪的。

第一次是嶽紫狩關了燈,之後則是伏心臣的眼睛被繡帶蒙上。

伏心臣從未真正看到嶽紫狩的模樣。

一切,都隔著什麼似的。

很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