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情願和熟悉的人在一起呆著,安安心心地度過這段過渡期。

嶽紫狩得知伏心臣短期內不會到無名寺後,感到相當惋惜,但仍讓執事送禮到伏家。執事帶著禮品登門拜訪,口中先道失禮,對喬蓉容、伏建豐解釋了一番:“嶽住持十分希望登門拜訪的,然而在齋戒期,他不能出門……”

執事一番賠禮,解釋了許久嶽紫狩不出門的因由。

伏建豐其實也明白:他在市政廳裏混久了,對嶽紫狩的行事作風早有耳聞。據說,天塌下來嶽紫狩都是不會出門的,就連市長想見嶽紫狩,都得自己上無名山拜訪。如果嶽紫狩親自登門,伏建豐才覺得不好意思呢——那他麵子不是比市長還大了?那可萬萬受不起。

執事又將禮物分門別類地擺好,一邊介紹:“都是些金銀玉器之類的俗物,希望二位不要嫌棄才是。”

喬蓉容笑著說:“我是俗人,正適合這些俗物。謝謝住持的心意了。”

這些放著金銀玉器的盒子都是紅色禮盒,其中倒有一個黑色的盒子,分外紮眼。執事將黑色的盒子捧起來,說:“這個是住持單獨給準夫人的。”

聽到“準夫人”三個字的時候,喬蓉容和伏建豐都愣了愣神,過了一兩秒才反應過來執事說的是伏心臣。

和伏心臣一樣,喬蓉容和伏建豐也還沒適應這個身份的轉變。倒沒想到,無名寺上上下下一個個的“準夫人”說得順溜,舌頭都不帶拐彎的,就跟老早就訂好了、已經叫習慣了似的。

喬蓉容回過神來,便笑笑:“不巧,那孩子出門去了。等他回來,我會把禮物轉交的。這邊就先謝謝住持對他的心意了。”

“準夫人出門去了?”執事也有點意外,確實沒想到伏心臣被標記的第二天就出門了。

但這也不是因為別的,隻是伏心臣前幾天就約好了杜萬星今天見麵了。伏心臣雖然被標記了,但身體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便覺得沒有取消約會的必要。

伏心臣和杜萬星約到一起吃飯。杜萬星見了伏心臣脖子上的紗布,臉色頓時變得曖昧,笑笑說:“你終於答應白尋璧的求婚了?”

伏心臣冷不防聽杜萬星提起白尋璧,慌忙解釋:“我和白尋璧分了。”

“是嗎?”杜萬星很驚訝,“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前一陣子。”伏心臣含糊地回答。

杜萬星看了看伏心臣脖子上的紗布,臉上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那你……”

伏心臣怕杜萬星想歪了,趕緊解釋:“是白尋璧自己決定要分的。他……他個人的原因。我呢……我這邊準備和之前的那位相親對象訂婚了。”

“啊啊啊啊啊?”杜萬星猶如一個撒了泡尿卻錯過了電影關鍵劇情結果回來完全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的熱心觀眾,“慢著慢著……你說什麼?我有點跟不上你的節奏……”

伏心臣便緩緩說道:“是這樣的,白尋璧因為個人原因與我分開了。具體的原因我也不方便說。”伏心臣暗想:白尋璧應該不希望自己傷殘的事情被太多人知道的。這個事情還是不要告訴杜萬星了。

杜萬星卻不太關心白尋璧的去向:“我也覺得你和他不一定能成。”讓杜萬星燃起八卦之魂的是另一件事,“你和‘金龜’和好了?他還和你訂婚?怎麼這麼突然?”杜萬星眯起眼睛,指了指伏心臣的脖子,“該不是你們天雷勾動地火……”

伏心臣幹咳了兩聲,並不接話,隻說:“咳咳……這個啊……總之我和他訂婚了。父母也同意了。”

杜萬星一臉了然:“那你們進度條真是拉得飛快啊!我之前見你拖泥帶水的樣子,還以為你沒過個一頭半個月都不會有進展呢!沒想到啊、沒想到!”

要說杜萬星說得也是很有道理的,要是等伏心臣自己主動出擊,也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嶽紫狩應該是個很有耐心的人,但再耐心也是有限的,尤其是對著自己垂涎已久的人。

伏心臣愣頭愣腦的,一頭紮了進來,可別想著能全身而退了。

嶽紫狩根本不可能讓他跑了的。

杜萬星倒是對伏心臣的那位“金龜”越發好奇了,隻說道:“對了,你之前一直不肯說你的對象是誰,現在都要訂婚了,難道還不說嗎?”

“這個……”伏心臣還是有些猶豫的。

杜萬星不悅地“嘖”了一聲:“這麼神秘?難道你打算隱婚一輩子嗎?”說著,杜萬星又湊近,一臉神秘:“你就跟我說,我保證不告訴別人!”

伏心臣眼珠子轉了轉,半晌才說:“說來你也見過,就是無名寺的嶽住持。”

杜萬星聞言,一副被雷電擊中的表情。

“啊啊啊啊啊啊?”杜萬星久久不能回神,“你你你你再說一次?我好像聽錯錯錯錯了?”

杜萬星被震撼得話都不會說了。

伏心臣不覺歎了口氣,再次說道:“就是無名寺的嶽住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