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兩日,明染每日呆坐在軟榻上,失魂落魄。
鳳儀萱也是在昨日才知曉,宸王剛剛抵達邊疆,便遇襲中毒。
此事已傳得滿宮皆知。
鳳儀萱不傻,從明染進宮所做的種種,再結合前兩日她突然的異常,不用想也清楚明染這兩日為何如此。
先前她在譯館的時候便打聽過,收到一些風聲是關於明染與蕭以宸之間的,眼下看來,傳聞果然都是真的,明染心裏愛慕的男子,真的是宸王。
這也就難怪,明染會願意撮合她與皇上。心都不在這宮裏,又如何能與皇上和睦相處。
她看著明染低垂著頭,麵色蒼白。
擺放在一旁方桌上的肉粥,她一口也沒有用下,冰鎮的葡萄她看都沒看過一眼。往日她一向怕熱,晌午最熱的時候,她會在屋裏來回踱步,躁動不安,可如今卻安靜的像尊冰雕,紋絲不動。
屋外轟隆一聲響徹雲霄的巨響,震得鳳儀萱渾身一個激靈,她起身朝著屋外走去,看著天際暗了下來,烏雲籠罩上空。
她站在屋門口,輕輕歎息。一回身,竟才看見明染悄無聲息立身後麵。
明染仰麵望著蒼穹,眼眸中帶著無盡渴望。
“我一向愛雷雨天,雨聲能讓我安心。”
她的話,鳳儀萱沒能明白含義,但明染終於開口,她提著的心微微鬆了一口氣,“一切都會好的,皇兄一定會幫您想法子。”
明染仍舊望著天際,眼眸閃了閃。
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一直以來,她竟然活得不如一隻鳥,對於想做事,竟然一丁點辦法都沒有,隻能束手無策的聽天由命。
她痛恨著這個束縛了她自由的皇宮,痛恨著這個以權為尊的朝代,若非如此,蕭以宸就不會想要謀奪權勢,就不會遭遇此事。
幾道悶雷後,暴雨如注,瞬間落了下來。
子雲頂著雨水跑進來,跪在門口道:“皇後娘娘,方才李世海傳到消息至惠永宮,宸王......薨了。”
天際一道巨雷響。
刹那間,明染仿佛被雷擊中,全身血液凝固,眼前天旋地轉。
鳳儀萱慌忙回頭看向明染,卻發現她滿眼不可置信地盯著子雲,麵色無華,她提著心口張嘴,整個身子戰栗,幾次哽咽,都沒能開口。
鳳儀萱扶住了她,察覺她的手寒涼如冰,“娘娘,您沒事吧。”
明染急喘著氣息,不停地搖頭,嘴角念叨,“不會的,不會的,他不會如此不堪一擊,我不信,不信。”
她語氣細不可聞,麵色灰敗,身子癱軟在地,撕心裂肺地長嘶。
“不,我不信......”
鳳儀萱用力扶住她。
明染似乎想起什麼,抓起門框起身,跌跌撞撞往外跑去。
“娘娘......”
鳳儀萱與子雲追在她身後。
明染跑進了重華宮,李世海在門口攔住她,她二話不說,一把推開了他,踉踉蹌蹌衝進了禦書房。
她周身全濕,繚亂的發髻,慘白的麵容,直接衝到龍案前,朝著蕭以謙道:“邊疆的信呢?邊疆的信呢?”
蕭以謙被她的模樣怔住,神色斂了斂,將今日邊疆快馬加鞭送來的書信遞給了她。
明染雙手顫抖著打開信件,她發上的水滴落到信上,很快暈染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