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八月的歌(1 / 3)

八月的心裏沒有因此有什麼失落感,可能是因為一小時140多塊的酬勞對於她太過於誘人,也太重要。更讓她覺得幸運的是,這份用力賺錢的工作,並沒有八月想得那樣辛苦,一大早,八月隻是在廚房和王媽一起準備早餐。

“有幾個人用餐?”八月一邊收拾著餐桌,一邊問著王媽。

“一搬來說就兩個人,薛太太這段時間都在國內。”王媽煮著熱牛奶。

“還有一個人呢?”

“是薛先生的兒子啊,薛子逸,和你一樣大,不過他快畢業了。”王媽把牛奶往玻璃杯子裏倒去,“快把餐具碟子擺到餐桌上去,子逸已經起床了。”話音才剛落,就聽到從二樓傳來一陣幹淨利落的腳步聲。不一會兒,一個穿著藍色襯衣的高大男生出現在了八月的餐廳裏,八月的目光無意間和他英俊的雙眸對視著。

“嗨……”八月有些尷尬地朝他打了一個招呼。

“這人是誰?”他沒有急著理八月,隻是瞥了她一眼,然後轉過頭詢問王媽。

“噢,這是八月小姐。新來的鍾點工。”王媽介紹到。

“哦,傭人怎麼不穿製服?”他輕描淡寫地說道,“傭人”二字卻像針一般紮在八月的腦子裏。“傭人你個鬼,我隻是來工作完就拿錢走人的臨時工!”八月在心裏咒罵道。

“我要Croissant。”他隻管自己做了下來,然後微微地抬了抬頭,用一種命令的口吻對八月說道。“什麼?”八月一愣,“croissant。”他再一次重複了一遍,他看著八月微微地皺著眉頭,還是不明白的樣子,無奈又帶著微微鄙視地歎了一口氣,然後走到櫥櫃前,拿起櫃台上的一籃羊角小麵包,然後湊到八月麵前,冷冷地對她說,“不好意思,這個東西我不知道用中文怎麼說,不過你要不要先回中國把你的英文學學好了再來?”

想了一會兒,蘇就不再看雛子的房間了,她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走出了自己的臥室,當她來到店門口推開門向裏麵看的時候,賬房裏隻有老管家一個人在打著算盤。

“老管家先生……”

猛然聽到有人從背後叫他的名字,老管家吃了一驚,當他轉過頭看見是蘇的時候,說話的口氣裏麵充滿著關心:

“噢,有什麼事嗎?”對於蘇的突然來臨他感到出乎意料。

“新當家他……”這個問題是她有意要問的,因為她早就知道新當家已經去千壽那邊了。

“他好像剛才還在這裏來著,現在我也不知道他又去哪兒了,你找店主有什麼急事嗎……”

“沒什麼,隻是一點小事……”

在說話的時候她又看了兩眼老管家剛才打過的算盤,上麵亂七八糟的,跟小孩子玩過似的。其實老管家打算盤是假的,在他的心裏則打著另一副算盤。

“神木那邊說好了是兩點到的對吧?”

蘇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就有一搭沒一搭地問著。說到這時,店裏一些正在開發票的店員都停下手上的活,開始聽他們兩個的談話。

“你們不幹活聽什麼呀?再不快點開票一會兒還來得及嗎?”老管家注意到了周圍氣氛的變化,對店員批評了幾句,又轉過臉對蘇說,“隻要她到了這裏,我就會趕過去通知大家的,你們在後院等著就可以了。”

他語氣裏有些催促地說道。蘇看了看店裏麵的員工和女傭,她們一邊做著手裏的工作,一邊照顧著客人,還不時地向這裏瞟上幾眼。從她們的眼光中,蘇覺得她們好像也知道今天將會發生一些事情似的。

店鋪的嘈雜與後院的寧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所有的一切看起來還跟以前一樣,但是卻又不一樣,每個人的心中都對這個即將來訪的麗音充滿了好奇, 每個角落都被這種氣氛氤氳著。

這時蘇的臉上卻露出了一絲嘲笑。沒準事情真像芳三郎說的那樣,父親在生前早就給麗音置辦好了房子,並且通過信托留給了她一部分存款,他們如果知道了這個消息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呢,肯定會很吃驚吧!假如蘇再把這個問題深追下去的話,可能還會有些意外的收獲,這樣一來自己就可以再把家裏長女的地位找回來了。

在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蘇想起老管家嘴裏說的那個和自己年紀相仿,卻是自己父親妾的女人,還有他說的那個女人不但漂亮,而且還很客氣,重感情,這種人讓蘇的心裏不免有些期待,不隻是期待,還產生了一些興趣。

這時外麵傳來了一陣吵鬧聲,是姨母芳子來了。蘇聽到是姨母來了轉身就躲在了門簾後邊,然後就從中門跑到走廊去迎接,她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她並不想讓姨母知道她到店裏來。

“您今天這麼早就到啦。”

麗音兩點到,姨母則比她早到了半個小時。

“其實我出來的時候也覺得有點兒早,但今天跟平常可是不一樣,一會兒妾室就要到了,我總得聽聽她想說些什麼吧,就算是為了我那死去的姐姐,我也得早到啊!如果沒在她來之前到這裏,我心裏總有些不好過。”

在說話時姨母芳子有意把嗓門放得很大,好像是想讓所有人都聽到似的,估計她和蘇一樣,對麗音也存有些許好奇。

麗音就讓司機把車停在了南本町拐角的地方,這裏離矢島家的商店還有六百米左右,但是她決定下車步行到那裏。這裏的街道兩邊都是商店,人們來來往往的,有送貨的店員,還有外地來的一些買東西的顧客在那裏討價還價,聲音亂成一片。這裏人雖然多,但是卻很少見到像麗音這樣穿著和服,並把頭發梳得這麼整齊的獨身女人。為了不讓更多人注意到她,她把頭壓得很低,匆匆地從這些人們身邊穿過。走了一段以後當她抬起頭看到矢島家商店的時候,精神突然恍惚了一下。

這時她沒有直接走進店裏,而是靠在店門口的電線杆上,劇烈地喘著氣。自從老管家告訴她要今天來本家那天起,她就開始做思想鬥爭了,今天終於鼓起勇氣來到這裏,但現在卻又開始暈眩,也可能是天氣燥熱的原因。這時麗音又因為自己臨時退縮而感到生氣。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然後把頭抬起來,看著矢島家的大宅子。

他說完便轉身做了下來,邊翻著桌上的報紙,邊吃著早餐。八月在一旁漲紅著臉,一種莫名的情緒,不知道是憤怒還是委屈,當時八月隻想立馬消失在客廳裏。王媽覺察到八月的尷尬,她推了推八月,然後說,“和我一起去打掃一下客廳,我來教你怎麼用吸塵器。”

薛子逸在吃完早餐後,便抓起桌子上的車鑰匙出門去了,王媽在客廳用一口吃力地國語介紹著吸塵器上的按鈕,八月實在忍不住,問王媽,“那個薛子逸,他是不是一直也都這樣沒禮貌?”

“哎,他的個性一直都是這樣子的,薛先生隻有這麼一個兒子,能不寵麼?不過,東家的一些話,你聽了就當是過去了,沒有必要放在心上麵的。”王媽安慰著八月。

“恩,我沒在意。”八月點點頭,心裏卻還是委屈著的。

在這個陌生的國家,八月自己知道自己沒有很多熱辣奔放的本地女生漂亮,也不能像很多家境富裕的留學生一樣買漂亮的衣服打扮自己。八月深知自己唯一的籌碼就是努力,然而現在,連之前一直很有信心的英語也被人唾棄嘲笑,八月真為自己而感到悲哀和傷心。

一整個下午,八月都悶悶不樂,離開薛宅之後,八月給馮輝發短信——“你在哪裏,我想見你。”

不一會兒,就收到了他的回複——“在學校,怎麼啦?”心思細膩的他覺察到了八月的不愉快,八月回複了一個“見了麵再說。”就往學校趕。馮輝在音樂係的那棟大樓底下等著八月,八月一看到他,就走上前去問他,“你知道Croissant是什麼意思麼?”

“羊角麵包啊。”他不加思索地回答著八月。

“你們這種從小就出國的人真是討厭!”八月委屈地哭了出來。馮輝被八月這突如其來的反應嚇了一跳,他趕緊摟住了八月問她發生了什麼事,當八月把今天上午的事情和他說了之後,他卻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瞧你這委屈的樣子,就為了這點事情?”他愛惜地捏了捏八月的臉。

“我很受傷好嗎?”八月紅著眼睛。“那要不,我幫你去揍一頓他好了,他叫什麼什麼名字來著?”“不必啦,我可不想丟了這個工作,更何況他爸爸是好人,我沒有工簽都留我待在他家工作。”八月說。

“哎,小寶貝受傷了,我該怎麼補償你呢?”他水汪汪的眼睛看著八月。

八月突然害羞了,這是他第一次這麼叫八月,這麼親昵地叫。刹那間,八月不知該如何回答。“那這樣把,今晚去我家,我來伺候你。做飯給你吃。”馮輝突然提議道。“你做飯?”

“恩,我的廚藝在波士頓華人界可是赫赫有名的。”他打趣地說。晚上,他們一起坐著電車去東約克,然後在馮輝家附近的超市選購食材,他推著車,八月在旁邊挽著他的手,兩人一起選購著貨架上的蔬菜,討論著該買哪一款醬油,結賬的時候,八月看著前麵他高大的背影,覺得自己無比幸福。覺得自己就算不知道羊角麵包的英文是什麼那有怎麼樣呢?生命中有太多比這個更加重要的事情了,比如八月眼前的這個男人。

馮輝的廚藝果然驚人,簡簡單單的幾道家常小菜卻炒出了高級餐館的味道,八月也完全不顧自己的淑女形象,一口氣把飯和菜吃了個底朝天。馮輝租的那棟舊獨立屋比八月的家還小,因為客房多,所以不大的餐廳和廚房都堆滿了雜物,他在餐廳昏黃的燈光下,看著吃得津津有味的八月,滿足地笑了,八月突然覺得他的那種眼神有種似曾相識的溫暖,自己在這裏沒有看到過這樣的眼神,這樣的眼神,好像自己的親人。

吃完飯,兩人在一起談笑風生地在廚房裏洗完,洗完,他拿紙巾擦了擦手,然後輕輕地對八月說,“走,去我的房間吧。”

八月不傻,自己也已經20歲了,有些事情八月已經影影約約地開始明白,他的這句話,好像是一個暗示。

但是,八月對他說。“好。”

他的房間是二樓的一個小閣樓,房間裏的東西啥的讓八月驚訝了,一個大行李箱,一張陳舊的書桌,一張單人床,房間裏一片昏暗,當八月都進門的時候,他突然抱住八月,把八月抱到了床上,黑暗中,八月隻聽到了她略微急促地呼吸聲。兩個人還擠在那一張小單人床上,他伸手把八月的頭埋在他的懷裏,他的身上沒有花俏的香水味,隻是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

“馮輝,我喜歡你……!”隻有在黑暗中,八月才能鼓起勇氣說出這句話。

可是他不說話,隻是抱著八月,突然,他的身體微微顫抖了起來,他像是哭了。

“怎麼了。”八月抬起頭,銀色的月光把他臉上的淚珠照得發亮。

“沒什麼,隻是覺得自己很幸福。”他說。

“傻瓜。”八月低下頭吻著他,他的淚水滲到了八月的舌尖上,是幹澀的鹹味。和你在一起,我好像可以忘記,很多我不想去記得的事情。但是,我很清楚自己並不甘心忘記那些事,有些痛苦,並不是可以輕易抹去的,所以,對不起啊。

對不起。

那個夜晚,在那個有點透風的小閣樓,馮輝就這樣抱著八月,僅此而已,當八月把這個小秘密分享給尹楚瑜的時候,她的臉上的表情可以用驚訝在機上一點點鄙視來形容。

“天哪,你們是在演什麼有純情有肉麻的戲碼?兩個人隻是在一起抱一夜?我聽了就渾身雞皮疙瘩!”尹楚瑜誇張地捂著頭。

“難道……一定要做那種事才算是正常?”八月有些害羞地抬了抬頭。

“不然呢,馮輝這男生太奇怪了。”尹楚瑜聳了聳肩膀。

“那你呢……?”八月好奇地詢問著。

“我十七歲去洛杉磯讀高中,班裏麵救我一個女生是處女,所以,你覺得呢……?”尹楚瑜這樣回答著八月。

八月默默地在心裏歎了一口氣,她的世界觀和愛情觀可能永遠也不會變成尹楚瑜這樣,尹楚瑜可以在分手後像沒事人一矮一高繼續過著她的生活,八月不能,而且,自己居然很慶幸自己那個晚上沒有和馮輝發生過什麼,並不是怕自己吃虧,而是覺得,他們的感情,到現在為止都還是很完整的,是純潔的,盡管,這在尹楚瑜看來很傻,再後來的八月看起來,也很傻。

周五的夜晚,對於絕大部分人來說,是屬於各種各樣的派對的,特別是對於八月這樣的派對動物來說。

“八月,臨安今天晚上要去哪裏玩你知道嗎?”男子湊過來問著八月。

“不是去但你二家裏嗎?我不去了,周六還要去打工。”八月隨便搪塞了一個借口。

“我就奇怪了,人家兄弟會的活動,她一個女孩子去幹嘛。”男子皺了皺眉頭。

“哦?是麼?那我就不清楚了……”八月擺擺手,臨安的社交圈子想來廣,這沒什麼好奇怪的。

“而且就她一個女孩子。”男子補充到。“你知道的挺多的麼,上哪兒打聽了這麼多小道消息的啊?”八月嘲諷地問他。

“因為我一個兄弟會的朋友也邀請我去他們的聚會了。”他說。“哇,那你去嗎?”這世界就是如此小,老天總給機會讓不想見到的人碰見,遇見的機會。

“當然不去,去幹嘛。去看臨安和那個白人打情罵俏嗎?哎,隨意了,我回家了。”他歎了一口氣,拽了拽書包,朝八月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回到家,看到有人在廚房忙活著,兩個爐子都開著,她正在炒菜。

“喲,今天興致這麼好,自己做飯呐?”八月關上門,湊到廚房來。“是啊,就等著你回來一起吃。”女人笑著回答八月,自從上次的阿崗昆之旅後,八月發現自己和女人的關係變得明顯要親密很多。

“林城億今天晚上設了個局,在國王街上的一個酒吧,你要一起來嗎?”她把菜盛到盤子裏,問八月。

“不去了。”八月回答著。

“你確定,他還邀請了馮輝呢……?”女人繼續說道。

“是嗎?馮輝沒和我說起這件事啊……”八月愣了一下。吃完飯,八月掏出手機給馮輝發了一條短信——“今天晚上林城億約你喝酒啊……?可是時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都沒有收到回複。八月並沒有在意,強迫自己專注於自己的工作。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眼睛在昏黃的燈光下已經覺得酸澀,於是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居然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而手機裏仍然沒有馮輝的短信。正當八月想要給馮輝打電話的時候,手機突然振動了起來,那是高玄的來點。

“喂,八月……”電話裏是高玄略微顫抖的聲音。八月的心突然一沉,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林城億出事了……”

“怎麼了……”八月驚訝地問道。

“警察在他身上查到了毒品,現在,他已經被警察帶走了……”她的聲音像是要哭出來了一樣。

“你先別緊張,你現在在哪裏,我現在準備,待會馬上就過來。”八月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他抓起了背後的大衣,就往樓底下跑。

西區儀陶碧穀,甫瀚的車突然停在了某棟普通的獨立屋前,“轟隆轟隆”的音樂聲音夾雜著年輕人的誇張的笑聲從獨立的屋子裏隱隱約約地傳出來,他望著倒影在窗簾上隱約浮動的人影,然後歎了一口氣,有些不安又無奈地踩了一腳油門,消失在那條隱蔽的街道上。

深夜寒冷的北風有些寂寥的吹著,之所以說它寂寥,可能是因為不再有落葉與它為伴。

是深秋了……

“鷲家……”老管家假裝在那思考著,想了半天,突然好像記起什麼似的,猛地把頭抬起來,拍了一下大腿,“對了,對了,剛才你這麼一說我好像有點印象了。鷲家,就是四鄉村下邊的那個地方,一個山裏麵的小村子,沒有什麼名氣,所以我都忘的差不多了。”

老管家把頭低下去,取過筆硯,把“奈良縣鷲家”寫在了不動產那一欄。

“我會盡快查清這片山林的具體麵積的,並登記在上麵。唉,自從老王子過世以後,我的腦子好像突然不中用了。”

他後麵的這句話好像是在自言自語,說完以後自己幹笑了幾聲。可是蘇卻沒什麼反應,臉部表情還是那麼僵硬。

“除了這一點,還有什麼重要的項目沒記在上麵嗎?”

她還是有些放心不下,但老管家好像早就知道她要問似的,慢條斯理地回答:

“噢,除了這些還有一件大事,那就是在你們三個之外還有一份遺書。”

“你說的是那份老王子留給另外那個女人的東西吧。”聽到這個的時候姨母芳子開口了,“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啊?我想上次家族會結束以後老管家已經去過她那裏了吧,她看了遺書的內容了嗎,她是怎麼個態度啊?”她這回是非得從老管家那裏得到一個答案。

“她人長得還算是漂亮,脾氣也很好,而且還很重感情。”

“那麼聽你的意思她還是個有容貌講感情的人嘍,倒是很完美。”

姨母芳子不時地冷笑著。蘇的臉上也露出不屑一顧的笑容。

“要說重不重感情,是見過一次就能了解到的嗎?恐怕你已經跟她見過很多次了吧。”

“我倒是去拜訪過她,看見她時她正在佛壇前祈禱著老王子,壇前並沒有放靈位。她把老王子生前用過的碗筷都擺在了上麵,還準備了一些酒菜。看見她的時候地還在流淚呢。再者說了,老王子在遺書裏麵也沒有說過要把遺產分給她多少,當她聽說遺囑上還說到她的時候,早就感動得泣不成聲了。”

“你剛才說她長得很漂亮對嗎?那她跟我死去的媽媽比起來哪個更好呢?”雛子用好奇的語氣問道。

“她怎麼能和夫人相提並論呢?夫人是名門閨秀,身上具有的是一種雍容華貴的美,而她呀,總是文文靜靜的,還帶有一臉的憂愁,讓男人們見了都會產生一種想保護她的欲,望,。”

“那你還說她很客氣,那她是怎麼個客氣法,你倒是說說看?”

類似於這樣的問題,也隻有一向文靜的菲爾娜才能問得出來。老管家沒有很快回答,沉思了一會兒才說:

“我找到她的時候,就對她說,老王子在遺書中提到了她,並且還要把遺產分給她一些。小姐們也都知道了,她們通情達理,也會照著上麵的意思辦的。她卻說不要因為她給家裏人再添一些麻煩了。她就是這樣一個女人。”

“那你有沒有想到,這隻不過是她想要收買人心的一個小手段而已?這樣一來還可以博得我們的同情。”蘇突然在這時接過他的話,“那依你看應該分給她多少呢?”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好像是在打發一個乞丐似的。

“這個就不是我的職責範圍了,因為上麵沒有寫清到底給多少,隻能看看小姐們商量出來以後的意思了。”

“現在這麼看來,事情很難辦了,上麵又沒寫清到底給多少。其實死去的父親故意不寫得很清楚,目的是想讓我們多分給她一些。從這一點上來看,父親還是比較狡猾的。”

蘇用尖酸刻薄的話說著,語氣中帶有不滿。而坐在一邊的菲爾娜隻是眨了眨眼睛,跟著就是一聲歎息:

“那照這麼一來,給得少了就會覺得丟了自家的臉麵,現在有什麼辦法才能兩全齊美呢……”

“現在還有時間考慮臉麵不臉麵嗎,如果讓我們把自己的一部分遺產拿出來分給他的那個情婦,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再說沒有這樣的道理。這種思想是什麼時候的,明治、大正?簡直就跟傻子沒什麼區別!”

雛子這時對於那份遺書也有些不滿了:

“老管家先生,你會執行那份遺書上的遺囑嗎?”

她一臉的認真,老管家讓她這麼一問反而感到有點驚訝。

“這還用說嗎,死者既然在生前寫下了這樣的要求,那麼我們就必須要分給她,如果不給她的話,那女人就可以告你們不履行死者遺願,這樣一鬧就會對這裏不利,所以我覺得這件事情應該經過仔細的考慮,最好還是分給她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