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色羅裙繚姿鑲銀絲邊際,水芙色紗帶曼佻腰際,著了一件紫羅蘭色彩繪芙蓉拖尾拽地對襟收腰振袖的長裙。微含著笑意,青春而懵懂的一雙靈珠,泛著珠玉般的光滑,眼神清澈的如同冰下的溪水,不染一絲世間的塵垢,睫毛纖長而濃密,如蒲扇一般微微翹起,伸手點了點小巧的鼻子,一雙柔荑纖長白皙,袖口處繡著的淡雅的蘭花更是襯出如削蔥的十指,粉嫩的嘴唇泛著晶瑩的顏色,輕彎出很好看的弧度。如玉的耳垂上帶著淡藍的纓絡墜,纓絡輕盈,隨著一點風都能慢慢舞動。
此刻盛京的夜是熱鬧的,正在上演著美麗動人的舞蹈,紅樓,這幾天轟動的莫過於新來的花魁傾城姑娘,名字取得如此傾城,聽說人也是翩若驚鴻。舞台中央,傾城正在翩翩起舞,弦樂之聲,奏著那首明月幾時有,每一句詞都是那麼動人,女子自己還哼著樂調,將整隻舞都跳得出神入化,所在場的賓客們都不自覺的出神。
聽說傾城姑娘,她是清姨的幹女兒,身家清白,隻賣藝卻從來都不賣身的,更重要的是她絕色傾城,隻不過沒有哪個男人見過她真正的樣子。所以眾多的賓客們都紛紛的想要一睹傾城姑娘的真容。
燈光溢彩,琉璃飄香,傾城腳尖輕點,突然飛了起來,隻是手上拽著紅綢子,隨著綢子的舞動,她輕笑輕舞飛揚。
二樓,貴賓座位上,此刻正坐著一個貴客,他一襲白衣,手裏端著一杯茶,輕抿了一小口,隻是眼睛盯著樓下那個正在舞蹈的傾城姑娘。
“公子。”從身後走出來,出聲喚道的人是淩風,而白衣公子自然是白景,他本是從來都不到這種煙花場所的,可是淩風前幾天卻打探到消息,當初把紅妝姑娘救走的便是清姨,在觀察了這麼多天之後,又被告知紅樓裏出現了一位叫做傾城的姑娘,所以他不得不懷疑這個叫做傾城的女子便是當時的那個紅衣女子,而如今白景卻可以肯定了,因為背影太像了,雖然蒙著麵紗,可是那雙眼睛卻是那麼熟悉,當他看向她的眼睛的時候,他甚至能夠感覺到她的悲傷與怨恨。
可是為什麼好端端地她會來這個地方,這種地方根本就不是正經姑娘家待得地方,她怎麼能夠來,想到這裏,白景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麼生氣,可是他就是很不高興,看向傾城姑娘的眼睛都不自覺地帶了些抑鬱之情。
“淩風,最近蘇家的那邊有什麼動靜沒有?”白景輕聲地說道,將茶杯放在桌子上,投眼望著跳舞的傾城,“依你看,你覺得這個叫做傾城的姑娘可疑麼?”
“公子,根據我們的調查,清姨根本就沒有什麼幹女兒,是紅妝姑娘的機會很大,但是有可能也會出錯,不知道公子心裏是否有了打算?至於蘇家那邊,倒是很平靜,一點動靜都沒有。”淩風不由得在心裏疑惑起來,什麼時候他的公子辦事情還這麼的猶豫過?還真的是和從前很不一樣,也不知道這樣的變化到底好不好,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化的。
白景看了一眼淩風,好一會兒才說道,“淩風,通知雲蘇白,江南那邊的事情,叫他多注意一些,無痕山莊恐怕是要有所動作了。”
無痕山莊,淩風突然就想到了追月閣被毀的事情,這些事情都是無痕山莊所造成的,從來沒有想過,無痕山莊突然變得這般的沒有原則,竟然會暗算,“是,公子,我會立刻飛鴿傳書。”
白景點點頭,在沒有多說什麼,此時樓下的眾賓客們突然大聲地叫了起來,“傾城小姐,小心。”
高空眾的綢子突然斷裂了,傾城隻能夠抓著斷了的紅綢子,整個人眼看就要摔倒在地,眾人都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而傾城自己也隻能閉上眼睛,任由自己像是一隻斷裂了翅膀的蝴蝶在那自由的飛翔。
卻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是,此刻從二樓突然出現了一個白衣男子,他美人如玉,像是白雪一般的美,就這樣輕功一用,飛到了傾城姑娘的身邊,一隻手揉過了傾城姑娘的 腰,傾城不由得睜開了眼睛,等到看清了眼前的這張臉,她眼神突然變化了起來,裏麵掩藏了痛苦悲傷,但是還有一絲狡黠。
傾城美人,紅樓頭牌姑娘傾城,其實也隻不過是一個藏著無數個秘密的女子而已,白景抱著她在空中轉了好幾個圈,所有的人都不自覺地驚呼出聲,因為眼前的這一切就像是一幅畫,太過美好了。所謂男才女貌應該說的就是眼前這天作之合吧。更何況,此時那個白衣飄飄的男子就像是謫仙一般。
兩人都落了地,站直了身子,隻是傾城臉上的那塊絲巾,突然被白景的手給扯住了,她的連突然就漏了出來,那是一張怎樣的臉呢?隻能夠用四個字來形容了吧,傾國傾城,說的便是她,可是白景在看見這張臉的時候,眼裏卻是閃過了失望,因為不是那個紅衣女子,不是那個會讓他有著心痛感覺的女子,可是為什麼倆個人會那麼像呢?背影幾乎是同一個人,可是臉卻是不同的,紅妝的美與這位傾城姑娘是不同的,但都是從所未有的美人。
傾城嗔視眼前的這個男子,因為這麼多人的眼皮底下,這個男人竟然還抱著她,“公子,你可以放手了麼?“她不得不出聲提醒。
白景回過神來,放開了傾城,隻是他還是出聲問道。“你是誰?你是紅妝麼?“一字一頓,他問的無心,可是聽者卻有意,傾城聽到了他輕聲地問話,不由得心一動。
他為什麼會問紅妝去哪?她是不是紅妝?難道他已經認出來了麼?傾城不由苦笑,她便是紅妝,幾天前,她聽了清姨的話,易容,化名為傾城,用的是母親柳傾城的名字,就連樣貌也是頗有幾分和柳傾城相似的。可是為什麼他現在會看起來這麼疑惑地問,是發現了麼?怎麼可能呢?她的易容術天下怕是沒有人能夠這麼輕易的發現吧。可是明明說過了,從做傾城的第一天,她就必須忘記了她是紅妝的身份,可是如今,為什麼還是會心疼,嗬,傾城不由得鄙視自己,為什麼還是放不下過去呢?難道眼前這個男子騙得還不慘麼?難道還要再繼續受傷麼?紅妝,不要再傻了,無論你是紅妝也好,傾城也好,都不允許你再繼續為了這個男人而掉眼淚了,能夠做的隻有盡快報仇,更重要的是能夠得到某些人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