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頭大腦的錢莊老老實實的坐在曹老太身邊,睜大眼睛盯著牌桌上那幾個殘肢斷臂的牌搭子。
隻見桌上打牌的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斷指,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個幹脆連雙手都沒有的家夥!那人兩隻光禿禿的胳膊生生比別人短一截,除了不能摸牌外,洗牌壘牌的速度一點也不比別人差!兩個殘肢靈活地挾起細小的骰子,滴溜溜往桌上一丟。輪到他出牌的時候隻用肉疙瘩一彈,就能準確地彈出一張牌來!
錢莊不禁撓撓腦袋,為啥那些不缺胳膊少腿的人有的窮的叮當響,而這些人卻有花不完的錢?仿佛感覺到錢莊的疑惑,曹老太悄聲在他耳邊道:“十賭九輸,莫要被誘-惑。”
“哦。”
其實錢莊更疑惑了,這曹老太明知道打牌不好,咋還玩呢?
“放心,姐姐我從不沉迷。”
“哦。”
那他們這些人手都沒有了,咋還賭呢?
“那是他們自己作。”
“哦。”
那他們不知道後果麼?
“飛蛾撲火的瞬間,也是幸福的。”
“哦。”
奇怪了,為啥她能知道俺心裏想的啥?
“因為你都說出來了。”
“哦。”
桌上的人哄堂大笑,錢莊笑著也跟著咧了咧嘴。
這時候,有下人來報,說楊捕頭求見。
曹老太一問,得知是楊小迷是一人前來,心裏便有了數,這是又來求“懿旨”了!
“讓他進來。”
“是。”
片刻功夫,一身黑色皂衣的楊小迷出現在牌室內,他進門就先行禮問好,然後將侍女手裏的煙絲匣子拿過來,主動將曹老太的煙鍋子裏加滿煙絲並親自點上。
他站在曹老太身後不停地誇獎:“喲,老姨,您老手氣不錯啊,心裏想什麼來什麼,許先生聖手的稱呼要換人了!”
曹老太不禁暗笑,用煙竿子敲敲紅木桌:“得了,少在這裏賣乖,說吧,找老姨又有什麼事?”
楊小迷笑嘻嘻地道:“這位女菩薩真麵善,小僧我隻是想問問施主這些日子小寨村的王大川可到府裏來過麼,貧僧有些俗事要請教。”
曹老太笑著道:“你這俏和尚,莫不是又下山來化緣?”
“正是,小廟要化些香火錢。”
“好吧,那老姨就告訴你,他好像來過一次,送了幾車西瓜就走了。”
“沒有陪老姨打牌麼?聽說他牌技不錯。”
“那小子有自知之明,我這裏的規矩留手不留錢,他輸不起。”
“哦,原來如此。”
楊小迷摸著下巴眯起了眼睛。曹老太心裏暗笑,這小子心眼忒多,怪不得不長肉!
“還有什麼事?”
楊小迷湊到曹老太耳邊悄聲說了句什麼。曹老太摸了一張和牌,沉忖了片刻後隻說了一句:“抓了她,我穿什麼?”
“那就……”
“你看著辦。”
楊小迷心裏有數了,他嘿嘿樂著分別和錢莊、曹五打了招呼,又誇了幾句曹老太手氣好,最後拍了那沒有雙手的家夥,提醒他快要練腳上功夫了方才告辭離去。
曹五看著楊小迷快要消失的背影,突然起身追了上去,他氣喘籲籲地在後麵喊道:“楊大哥,請留步!”
楊小迷回頭:“喲,是老五啊,什麼事兒呀急成這樣?”
“楊大哥,五弟想請你幫忙查個人。”
“說吧,你楊大哥手裏的線人多,查人是手到擒來。”
曹五略有羞澀地道:“那個,就是那個誰。”然後他趴在楊小迷耳邊說了三個字。
楊小迷搔搔耳朵,不解道:“什麼?聽不清。”
曹五急的“嘿呀”一聲,又趴在楊小迷耳邊大聲說了一遍。楊小迷皺著眉道:“什麼秋?”
曹五隻好大聲道:“葉剪秋!”
楊小迷終於停止了捉弄,滿意地拍著曹五的肩膀道:“原來是他呀,前些日子還見他來著,他和他爹娘在我那包子鋪吃飯呢!”
“他爹娘?”
“是啊,西兔兒村的葉大山。”
“那他現在人呢?”
楊小迷伸出一根手指,曹五順著那根手指看向遠方。
“要問佳人去何處,流沙河灘八百畝。”
曹五眼睛一亮:“農場!我們家還有幾十畝地在那兒呢!我找他去!”
說完,曹五甩著大袖子就跑了。
“小心朝歌的黑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