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果蔬菜你怎麼處理的?”
“大的切碎了,小的真接分了。府裏留一半,拉到署衙一半。”
看著垂頭喪氣坐在吊床上的葉剪秋,朝歌不由得咧了咧嘴。剛才還哭的淚水漣漣,這會一點屁事兒也沒有了,其實還是很好哄的。
這棵大樹下散養著很多雞,不停地圍著葉剪秋叫著,就好像家裏來了狼,這些小崽子們正紛紛向主子告狀,有一隻母雞還跳到葉剪秋腿上,咕咕叫個不停。
這時候,不知道從哪裏飛來一隻通體金黃的小鳥,隻見它鮮紅的喙,琥珀一樣的眼睛,小鳥飛了一圈穩穩停在葉剪秋的肩膀上,蹦蹦跳跳撲打著翅膀,嘰嘰喳喳在他耳邊清脆的鳴叫。
葉剪秋隨手從懷裏拿出食物,捏碎了一些糕點屑,放在手心托在小鳥麵前喂食,小黃鳥點腦袋吃他掌心的食物,葉剪秋愛憐的撫著它的小腦袋。
“沒有家了是吧?沒關係,我們再建一個就是了,比這裏還大還好,成不?”
小黃鳥抬起頭又嘰嘰叫了幾聲。
朝歌驚訝:“它為何不怕你?莫不是你懂鳥言識獸語?”
葉剪秋哀怨地看了一眼朝歌,朝歌不禁被這種眼神凜得心底一顫,腳竟往後退了一步。
“沒錯,我是懂鳥言識獸語,因為我能聽懂你在說什麼。小鳥不怕我是因為我從不禍害它,連馬蜂也從來沒有蜇過我,動物都能分清好人與壞人!”
過了半天-朝歌才反應過來,不禁鼻吼噴氣:“葉剪秋,你罵人!”
“你奈我何?”
“……”
“去找根黃瓜把你身上的紅包塗一塗,你不知道疼麼?”
朝歌飛快去找黃瓜,葉剪秋在他身後大喊:“把你的褲子往上提一提!”
聽到聲音後,朝歌不耐煩的邊跑邊提了一把褲子。而坐在吊床上的葉剪秋很無語,這個朝歌發育的也太好了,火焰般的體毛從肚臍往下蔓延,也不知道注意分寸!
——————————————
小廚子又不見了。
曹五如同被霜打蔫的茄子,垂著大腦袋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正在打牌的曹老太抬起眼皮撇了一眼對麵那鑲金嵌貝,流光溢彩萬鳥朝鳳的八扇屏風,從隱約的反光裏看到老五如同中了穿心毒箭的鵪鶉般耷拉著腦袋,不禁有些擔憂。
不摳腳了,不挖鼻孔了,也不咧著嘴剔牙了,整日香湯沐浴,衣櫃翻了個底朝天,衣服一天換三回,首飾也來找她借,香囊不離身,隻是仍愛吃那肥下水……
“真心喜歡?”
曹老太一邊發牌一邊問。
曹老太的突然出聲讓曹五一臉發懵:“娘,您老在說我麼?”
“嗯。”
曹五又垂下了腦袋:“孩兒快不能活了。”
曹五覺得自己就像在沙漠裏跋涉的幹渴旅人,突然發現空中有一顆糖水飽滿,快要滴出汁液來的鮮嫩水果,但是他卻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吃到嘴裏,他覺得自己快死了。
母子倆沒頭沒腦的對話讓三個牌搭子們好奇地看了一眼,但都識趣的沒有插嘴,專心致誌的打牌。
曹老太歎了口氣:“把娘名下的股份給他二成。”
曹五驚訝地抬了起頭,虎目含淚:“娘!”
曹老太名下的產業是曹家最多的,不僅在青陽鎮周圍幾個縣,甚至在綿州府,京都臨月也有分布,僅僅一成就足夠撼動人心的,何況是兩成?
“試試吧!”
“娘!”
曹五抹了一把眼淚,他在曹老太麵前,永遠都是孩子。
曹老太很無奈,她們曹家除了有錢是個優勢外,兒子們的相貌都不出眾,這在兩情相悅上很吃虧。
她的六個兒子長相全都隨曹老太那麼的……豪邁大氣,最小的兩個兒子由於國際經貿的交流,相貌上還帶著異域風情。
老實巴交的錢莊起身走到曹五麵前,默默地將懷裏的大堆銀票一股腦全都掬到曹五懷裏,曹五驚訝地看了他一眼,走起路來像小山移動般的錢莊漲紅著臉又悄悄坐回曹老太身邊。他也是為曹五好哇,那麼不可一世的曹五咋能愁成這樣呢?人都變瘦了!他畢竟是曹五的長輩……
曹五低下頭:“娘,孩兒知道娘的苦心,隻是他不愛錢。”
“那是砸的不夠多。”
曹五苦惱地搔了一下耳朵,他沒有辦法向曹老太解釋太清楚,隻好道:“娘,他真的不愛財。”
那麼淡雅的如荷花般的人物,怎麼可能因為這些黃白之物所汙濁?曹五很擔心他隻是來人間走一遭玩一玩,如果感到厭倦會不會就如一縷清風般說走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