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半個時辰,果真是半個時辰,朱葛的手臂被武功又咬了半個時辰後,終於收了回來。
老大夫為朱葛包紮了傷口。
“何必受這份罪,那不是有木棍,塞進去隨便咬。”
朱葛但笑不語。
木棍畢竟硬氣,會傷了嘴,胳膊被咬上幾口,倒是不妨事。
武功終於停止了掙紮,睡了過去,朱葛用棉布巾擦掉他頭上脖子上的汗水,自己出去用涼水洗了把臉。
鬆懈下來,整個身體都軟了。
他回到屋裏,搬了一個凳子坐在床邊等著武功醒過來。
卻實在似乎疲憊,趴著床沿睡著了。
王川芎和李譽接到消息,坐車趕了過來,到了地方直接找鎮長家。
之前回去找人的小戰士發現之前放在鎮長家院子裏成堆的藥品,似乎少了很多。
“不對呀,我明明記得這些藥品一直堆到那棵樹下,現在怎麼似乎少了許多?”他撓著頭不思考。
李譽見到自己的東西被搶回來了,當然是高興不已,立即過去清點,果然發現少了三分之一的量。
院子裏靜悄悄的,似乎是沒人。
進得屋裏,才發現朱葛還趴在床沿睡著,武功也是躺在船上,不知是昏迷還是睡著了。
“先生,醒醒。”小戰士上前去推朱葛。
朱葛迷糊醒來,警覺自己竟然就這麼睡過去了,趕緊抬眼看武功,幸好還在睡著。
“先生,我把王大夫請來了。”
朱葛看向身後,王川芎和李譽果然是在門口。
他立即起身迎了出去。
“怎麼來的這麼快?美國的飛機怎樣了?”
王川芎和李譽互相看看,搖了搖頭。
“你們離開不久,鄭亮就整頓隊伍,將俘虜全部壓上日本人的車,帶走了。我們去阻止,他卻說各取所需,並讓我轉告你,後會有期。於是我和李譽便去了一家藥鋪歇息,留下的小部分八路沒能阻止國軍搶俘虜,隻能在碼頭等你們回來。”王川芎端起桌子上的茶壺倒了一杯水,潤潤嗓子,“我們在藥鋪就聽見了美國的飛機轟鳴著來了,老百姓都以為要打仗,嚇得跑到大街上到處亂竄。我還以為碼頭那些戰士都得被炸死呢,結果你猜怎麼著,那飛機在上空轉了一圈,竟然離開了,他沒炸!”
沒炸?朱葛奇怪,既然飛來了,是一定接到了這邊發過去的消息的,可是為什麼又沒轟炸?
沒轟炸,現在看來,應該是個好事兒,日本在泉城的勢力被全部拿掉了,碼頭可以恢複正常運轉,炸了反而還麻煩呢。
“他怎麼回事?”王川芎翻動武功眼皮看了看,“用藥了?”
“突然受到刺激就開始折騰個,幸虧李譽兄的藥起了作用,不然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了。”想起剛才,朱葛依舊後怕,這是在他麵前發病,他能救他幫他,可要是在敵人麵前,這就成了他最大的致命傷。
“本來昨天應該再施診一次,卻錯過了。趁現在他睡著了,針灸吧。”
武功卻似乎聽見有人說話,沙啞著嗓子說了句:“水……”
朱葛立即倒了一杯溫水,扶著武功的頭,喂他喝下。
清醒過來的武功,再次對朱葛冷眼相對了。
“你們都知道是誰害我烏雞山,要殺我性命嗎?”他看著王川芎和李譽。
屋裏沒人應聲,武功看得出來,他們是在默認。
“為何不告訴我仇人就在眼前?”他撐著身體坐起來質問。
“兄弟,”李譽走過去,在他身後墊了一個枕頭讓武功倚著,“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簡單,現在告訴你,殺了人也不解恨,不如你自己想起來的好。”
武功揉了揉太陽穴,皺著眉頭看向外麵。
朱葛知道,他並不認同這個說法。
“你若真想報仇,沒人攔你,隻是你最好先把傷養好,鄭亮的身手不錯,也不是你想殺就能殺的了的。”朱葛半軟半硬留下這麼一句話,出去了。
門外,幾個小兵正在清點藥品,朱葛隻一眼就看出,東西少了。
“你們把藥品運走了嗎?”朱葛問一個戰士。
小戰士連連搖頭。
“沒有啊,我們回來的時候就是這麼多!”
朱葛知道,事情不妙了,有人偷了藥品。
這可是要送到戰場上救命用的!
鎮長呢?怎麼家裏一個主人都沒有了?
朱葛招呼大家找遍了所有房間,真的一個人都沒有。
正巧此時,鎮長和媳婦扛著鋤頭從外麵回來。
“您醒啦,那位軍爺怎麼樣?我這就讓老婆子給你們做點兒飯去!”鎮長放下鋤頭迎過來。
朱葛拉著他,站到堆放藥品的大樹下。
“鎮長,我們的藥品少了很多,似是被誰拿走了,你可知道怎麼回事?”
鎮長一聽就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