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然關上門,他鬆了鬆領帶,這才發覺,原來自己竟是這麼怕失去她!

他去了書房,打開小台燈,桌麵上扣著一張照片,是在他初次認識薑荏兮的時候。

上麵的人生機勃勃,燦爛又溫暖,笑容裏全都是活力。和現在的薑荏兮簡直判若兩人。

拇指輕輕劃過照片上的臉頰,他苦笑一下,呢喃道,“再忍一忍,等我徹底消失的時候,或許,你就自由了。倒是你在去哪兒,我都不會再阻撓。”

扣下照片,他又靠在椅子裏,似睡非睡的樣子。

然後,他也做夢了,夢到了很久以前的自己,快樂,懂事,而且善良到天真,夢見薑荏兮投海,逃跑……

薑荏兮醒來,已經是半夜,腹部依然隱隱作痛。

擰著眉毛爬起來,卻發現,秦景宴竟然就躺在自己身邊。

黑暗中,他的麵容模糊,看不到他睡熟時的表情。她靜默的靠在*頭,愣愣的盯著眼前的黑暗,隻覺得心口也是一片冰涼。

走到今天,終於,什麼都徹徹底底的失望了。

她甚至覺得自己有些可笑,從來沒覺得自己期望過什麼,可真到這個時候,心裏的失落,她自己竟然無法抵擋,她承認,這……的確是自己實在夠沒骨氣。換作任何一個人,被這樣對待之後,都隻會恨吧?她卻沒有恨的力氣,隻是一個勁兒的覺得冷,覺得失望。

是的,秦景宴……的強勢,終於把她最後的期望也打破了。

“你到底在做什麼?”她苦笑一聲,緩緩伸手,把整張臉都埋了進去。

其實,自從他們離婚後,秦景宴就變了,她就知道,秦景宴這種男人是隻能讓人比如蛇蠍的。這種男人是毒,與生俱來的毒,不了解的時候,永遠不會想著靠近,因為誰都怕死。這是人的本性,而了解之後,就會身不由己的中毒,中毒之後,就無法自拔。

自己中毒了麼?那麼小心的躲避這個男人,那麼謹慎的警告自己,這樣的男人碰不得,愛不得……

到最後,還是陷進去了啊。

滿臉的苦澀,到最後,也隻能歸咎於自己,自作自受。

當初如果早早的避開,是不是就什麼都不會發生了?不……就算是避開了,他也會找上門的,他……性格極端*的人……任何與當年的事情,稍有瓜葛的人。

所以,避不開,根本就避不開。

她開始混亂起來,混亂於自己對秦景宴的態度,痛苦於自己竟然覺得心寒,覺得失望。她認為,自己這些感覺都是可恥的。

是的,可恥……這樣糾結的自己,分外可恥。

“你怎麼了?因為我讓你摘環,所以,半夜不睡,爬起來生悶氣?”不知何時,秦景宴居然醒過來了。

緩緩坐起身,靠在她身邊,伸手開了台燈。

薑荏兮慌忙將眼淚擦掉,把臉扭向一邊,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而寧和,“沒有。我怎麼會生悶氣。我隻是有點兒不喜歡你強硬的手段。不過,也沒關係。已經習慣了。”她說著,狀態似乎很好。

而薑荏兮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居然能偽裝的這麼冷靜的和他對話。

秦景宴顯然也是愣了一下的,沒想到她說話的時候,竟然沒暴露出半分冷嘲熱諷的意思。

以前的薑荏兮,除開因為藥物失憶那段時間,但凡發生了這樣不快的事情,她不是真的對他鬧,就是沉默無聲的對抗。而現在這樣子……反而讓秦景宴覺得訝異。

這種訝異讓他覺得不安,就好象原本麵對的是一團火,現在麵前擺的隻是一團灰燼。這樣的感覺,很不好。

他竟然更寧願她冷嘲或者苦惱。

也許這是犯賤,但是,這的確更讓他安心。

“嗬嗬,沒想到,你還挺聽話。怎麼,不生氣?我以為,你至少會對我幾天不理不睬呢。”

薑荏兮艱澀地扯出個笑臉,“怎麼會……我……們不是說好了要好好過這個月麼。我努力讓你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麼敢跟你生氣?再說,帶環,本來就是不對吧。作為你的*,帶環的確……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