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說,我明明交代了你的!
想起昨天自己生氣怒走的情景,他還是歎了一口氣,“以柔,我們和好吧!好麼?”
冷雲天的表情有一瞬間的脆弱,連聲音也沒有平時那樣強勢霸道,反而低沉,似乎能觸動人的心靈。
這種招數一次兩次就夠了,時間長了,她還真有免疫力了!
梁以柔涼涼的目光掃了對方一眼,拿起毛巾輕輕擦拭著自己的秀發,不回答,也不反對。
“我知道,那天晚上我做的事情,很過分!隻是我也有自己的苦衷,你相信我……”
冷雲天這是第一次跟人這樣解釋,近乎諂媚。
“我相信你?相信你有什麼用?可以讓時光倒流麼?那我就相信你!”
梁以柔語速極快地講這番話說出來,語氣平淡,不加任何多餘感情,好似機器人,機械而清晰,讓對方欺騙自己都沒有理由。
冷雲天臉色一變,他已經這樣誠摯道歉了,這都還不夠麼?
那要自己跪下?
還是說,殺了自己?
“對了,有件事情要通知你,記住,不是商量,是通知,如果,你還想跟我繼續做這個假夫妻的話,那就麻煩你離我遠一點,至於在外麵,我自然會配合你!要是你不想,那就放我離開,或者你讓人看守著我,終是有遺漏的時候,而且,你不會希望外界的媒體……”
跟聰明人談話就是這樣,有些事情不用說的太清楚,相信對方能清楚其中的含義。
而梁以柔認為,冷雲天還不至於傻傻分不清楚。
“你真的這麼看?”冷雲天清冷的聲音帶著一點磁性,像是大提琴的聲音,悅耳動聽。
隻是,這內容,就不那麼討喜了。
“嗯?”梁以柔疑惑不解。
“你真的覺得,我們之間沒有感情麼?”
“哈哈……”
冷雲天的話讓梁以柔哈哈大笑起來,這樣的他,讓她似乎感覺自己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蛋。
而他是那個被自己給戲耍的傻子。
他這是欺騙誰呢?
是她?
還是他自己?
冷雲天臉色漆黑一片,如火的眼神緊鎖著女人那鏡中的嬌顏。
總有一天,總有一天,他會讓這個女人愛上自己,一定會!
他冷哼一聲,離開了房間,房門被“砰”的一聲給關上。
梁以柔的脊背僵直一下,隨即放鬆,隻是嘴角有苦笑劃過。
“少奶奶,有人來訪!”
梁以柔現在是奉命養傷,反正這整個別墅的人幾乎都清楚,她剛剛重病一場,她也就不再矯情了,再者這也算是事實。
“誰?”
梁以柔心中瞬間閃過冷雲昊的影像,該不是他吧?“好像是您的弟媳!”
這些傭人都是冷昊天自己找的,跟冷家那一房的人根本沒有任何關係,所以也不清楚他們之間到底有沒有什麼矛盾,傭人想了一下,終究還是用這幾個字來概括出來,反正意思到就行了。
“溫惠雅?”
梁以柔正色道,微微斂眸,也不清楚在想什麼。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梁以柔倒是沒有著急,對方又不是自己的什麼人,她幹嘛巴巴地去啊?
就算是打耳光,她還嫌自己手痛!
溫惠雅在大廳等的好心焦,隻可惜這是她第一次過來,自然要給人一點好印象的,因此一直按捺自己的脾氣,沒有發火。
“梁以柔那個踐人呢?讓她給我出來!”
終究,她還是忍不住了,暴跳如雷,猙獰的表情讓精致的妝容有些微微扭曲,煞是嚇人。
“對不起,少奶奶現在有事要忙!”傭人彎腰,不卑不亢地回答。
“你算是什麼東西?要梁以柔給我出來!”溫惠雅衝著傭人尖叫。
隻是,她忘記了,這裏是冷雲天的家,而不是歐冷雲昊的家,不是她的大本營,沒有人會這麼順從她,聽她的話。
傭人們自己做自己的事情,一瞬間,她簡直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台上的小醜,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話。
剩下溫惠雅一個人在那裏,氣急敗壞不已,最後隻好咬牙切齒的悶聲著,梁以柔,你給我等著!
我就不信,你逃得過初一,還能逃得過十五!
有本事你就一直躲在這個龜殼中,一步都不離開。
她惡狠狠地跺了跺腳,腳尖一轉,直接離開了別墅,長長的發尾在空中劃過一個好看的弧度,散發著陣陣香氣。
冷雲天聽到消息,趕到別墅的時候,這裏已經空無一人了。
走到陽台邊上,看到梁以柔安安靜靜的拿著一本外文書在翻看著,陽光照在她身上,像是給她披上了一層金色的紗衣,朦朧而美麗。
冷雲天喉結滾動一下,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閉了閉眼,然後才問道,
“你沒事吧?”
男人的聲音猝不及防在自己背後響起,不管是誰,都會嚇一跳,不是俗話說,人嚇人會嚇死人的麼?
梁以柔就被冷雲天嚇出了一身冷汗,她轉身沒好氣的瞥了這個男人一眼,“你才有事!沒事的話,就離開吧!”
話是這樣說,在看到這個男人站在自己身後,聽著他問出那句話的時候,不可避免的感覺一股暖流流向自己心田。
這個是一個巧合!他不是故意為你回來的,你死心吧!
他有自己喜歡的人,你不過是為了麵子而已!
梁以柔斂起雙目,濃密而蜷曲的眼睫毛在陽光的照射下,成功的在眼瞼處留下一處陰影。
冷雲天一聽到下麵傭人的電話,擔心梁以柔遇見那個女人會吃虧,趕忙跑了過來,誰知道,竟然會是這樣的後果。
“你,難道就沒有什麼跟我說的麼?”冷雲天耐著性子問道,倒是很有一副好好先生的樣子。
“沒有!”
想要自己說謝謝麼?還真是可笑!
當初的他不是說著,他會保護自己周全麼?
哈哈,當初的她竟然還真的以為是這樣,結果,全是自己想多了的結果!
冷雲天以為對方至少會感動一下,誰知她竟然像是老僧入定一樣刀槍不入。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個沐浴在陽光下的女人,轉身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