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我多麼想泓在我身邊啊,有她在的話,她準能為我排憂解愁。至少不會讓我感到如此惶恐無助!可是曾小姐明明約好了她,她卻臨時失約。到底是真的有公事在身,還是臨陣放棄了?她依然沒有準備好,不想麵對我嗎?她可知我在為她肝腸寸斷?如果泓已愛有他人,那麼我的所謂堅持還有沒有價值?
此後的幾天,王媽媽再也沒有跟我提起找人投資的事。她反而去續交了租金。本來人家租的地方都是每個月交租的,可是劉先生卻要我們每次一交就是一個季度。王媽媽原先跟我說,打算在租期到來之前找到投資人。這樣就能快點搬離這個是非之地,不再寄人籬下。我理解她個中所受其它台胞的氣。他們總拿王董來說事,說男人不來大陸掙錢,讓老婆來打拚天下。王媽媽的心情可想而知!可是天不遂人意,融資不順利。現在王媽媽不聲不響地又去交了四個月的租。讓我看到有點心酸。
我想,唯有更賣力地工作來支持王媽媽,以彌補我心中的愧疚。肥牛也漸漸接受了現實,不再一味坐等改天換地的日子到來了。因為我已讓他知道別人投資已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事。我每每跟他一起外出跑業務。我們就不相信,憑自己的努力付出,會給楊磊之流壓製!我們決不低頭,永遠高昂起頭顱。讓別人知道,我們可以被打倒,但決不會被打敗!我們不甘心,縱然條件不如人,力量處於劣勢,也要抗爭到底,不能坐以待斃!
正有一天,我和肥牛在陪著客戶吃飯。那是一個公司的采購,因為掌握著訂貨的大權,我和肥牛隻得陪他出來吃吃中午飯。他也知道楊磊和我們是競爭對手,可是他無所謂,表示誰溝通得好就給誰做了。其實這樣的小客戶,楊磊是不屑請吃的。但我和肥牛就不同了,現在正是需要訂單來鼓動士氣的時候,所以我和肥牛毫不猶豫地招待他,不敢怠慢大意。
那采購吃飽食足,就回去上班了,說是下午給我們下一千隻的訂單。望著那人離開的身影,肥牛呸道:“靠,下的單還不夠這頓飯的錢呢!這真是虎落平陽啊,小豐,現在我們連這樣的小角色也不能得罪,專心伺候。NND!老子將來隻接百萬大單,這樣的小單,就讓他反過來求我,請我吃飯,我才給他做吧。”
肥牛又在發YY美夢。“看開一點吧,‘不積矽步,無以致千裏。’我隻想讓王媽媽多見一些訂單會開心點。”我勸肥牛踏實一點。“這個我知道。唉,咋做好人就這麼難呢,現在惡人當道。什麼玩意!小豐,你為啥不叫豆豆幫你忙呢!”肥牛隨口說道。他始終不解,為何上次我和王媽媽去了秦先生那裏卻徒勞無功!可是我一聽肥牛提起,馬上就拉沉了臉,低頭吃飯了,不再理他。肥牛見狀,隻好閉嘴,也在呼哧呼哧地吃他的炸醬麵。
這肥牛,明明是請客,可是他卻要吃得比客戶還多!我喝斥他少吃點,這得我自己掏錢,接到那麼一點小單,實在不好意思跟王媽媽報銷了。“哇?小豐,你不早說,我還叫了打包呢。反正我要回家,順便帶回去給娜娜吃。娜娜整天帶小孩子很忙。省得做飯。”肥牛充滿歉意地說。
“沒關係了,你打包就打吧。你也是很久沒有回去了。讓娜娜總自己一個人在顧家,是要哄一下她呢。”我隨口說道,心不在焉的。我其實是想著心事。可是肥牛見我無精打彩,以為我是介意了,他說道:“我還是叫廚房不做了吧。反正也遠,回到也菜也涼了。我這去了就回來!”肥牛說完就箭步地向餐廳裏麵跑去,也不等叫服務員了。我連叫他都來不及。
此時的我心煩意亂,其實我在想的事就是泓。這裏不正是在泓的公司附近嗎?這裏屬於這一帶工業區唯一的商業街,而泓的公司就在這街的後麵。於是,我忍不住想打電話給泓。
但我還沒有打通,肥牛倒匆忙地跑回來,神色緊張對我說:“小豐,你猜我剛才在裏麵看到誰了?我在靠窗邊的雅座看到了泓。她正和一個男人在吃飯。那男人西裝革履,斯斯文文的。這本來不很奇怪,可是我發現泓竟然在哭鼻子呢!你快看看是不是泓出了什麼事?”我一聽,大吃一驚,肥牛臉色凝重,絕不似在開玩笑。我急忙叫他帶我去看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