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豆豆，我想起了小麗的事情，於是打電話問肥牛。肥牛對我說，人早抓了，就是在小麗住的小區附近，不過不是特地去抓他的，而是那小子去偷人家的東西，給治安隊抓著，挺慘！還被帶走了。我心裏放心了一塊大石，終於完成老葉交待的事情了。
我給電話老葉，說了小麗的事情。老葉連聲說好。“小豐，有件事我要跟你說。”老葉在電話另一頭猶豫地說，“你聽了不要衝動，一切等我回來再理會好嗎？”我一時疑惑不解。
老葉明顯是話中有話，我不得不凝神聽他說個寅卯來。“小豐，曾小姐在這邊跟郭小姐說了有關你上次請假回家的事。她說是王董指示你做的。”原來如此，曾小姐也會出賣我？
老葉繼續說，“小豐，我其實也知道，你是重感情的人。不然我們也不會是朋友，你的做法我是理解的。因為王董如果是真的對你開口了的話，你不會拒絕。現在的問題是郭小姐知道了這件事，這下西太後是震怒了。你知道嗎？她正和在台灣的王董鬧得不可開交，她要踢王董出局。可能吳董也會對你擠排，你要忍辱負重一下，等我回來再說，不要意氣用事，辭職不幹，好嗎？你是相信我這個大哥的話，就等我幫你處理，吳董其實很好說話的。”
怪不得，今天“烏冬”無端要給我難堪了，原來是知道了我曾經聽過王董的指示。這無疑是不可忍受的。既然如此，士可殺不可辱，我又何必戀棧這裏呢？老葉是明白我的為人的，清高而不屈從。所以才特地親口對我說，勸我不要衝動。
曾小姐怎麼會這樣做呢，當初明明是她跟王董出的主意。難道她是為了討好郭小姐，將以前所有的責任都推給王董，以便自己好上岸，轉抱西太後這棵大樹好乘涼？
“曾小姐這婆娘有什麼壞事不？小豐你可以指證出來，我跟西太後說。”老葉開導我說，“小豐，你現在的處境很艱難。不要當人家還是好人。人家早賣了你。本來郭小姐是想將她開掉的。吳董安排我過來就是為了拿借口炒她，接手她的業務。但是這狐狸精忒狡猾，不斷抖王董的糗事出來，哄得西太後很開心。她連王董在香港的小金庫也說出來了，郭小姐說那是公司的財產要沒收，搞得王董連這點小養老金也保不住。現在我也拿那婆娘沒辦法，沒事幹，很快可以回來了解的。”
老實說，老葉說曾小姐出賣我，固然有保護我提醒我的意思，但也至少存一點希望，讓我也抖出曾小姐的勾當出來，好讓她偷雞不成反蝕米。曾小姐收回傭吃報銷揩公司的油，老葉應是料到的，但是沒有證據。
我當然可以指出曾小姐吞食老羅的傭金，指使康氏退貨這樣的事來。但是我忽而感到很悲哀！人性的脆弱和自私，真是無處不在。我心底裏也是有點同情曾小姐，一切看風使舵，委曲逢迎，容易麼？她的費盡心機也不過是為了維持一個曾是中產階層的小康之家罷了。我再出來揭她的短，跟她對質，無非也是一場別人眼中的狗咬狗骨的鬧劇罷了。
我回複老葉說：“曾小姐說我的，由她去說唄。我問心無愧！如果郭小姐和吳董真的要怪罪於我，我也從命，沒有半點怨言，天大地大，豈無我容身這之所？”
老葉也許聽出了我的心灰意冷，焦急地勸我：“看你，又來了。我說等我回來再決定好吧？董事長是明白事理的，西太後這邊我會好好說，反正你不動聲色就行。你想想，假如你離開廠了，小胖妞怎麼辦？你就不會替她想想嗎？我看人家的心早就屬於你了。你難道要她跟你四處漂蕩嗎？沒有穩定的事業，能有美好的將來嗎？你就聽我的。別多想，不羅嗦！ＯＫ？”
老葉的話正說中我痛處，我才發覺在外打工的人，其實是沒有根的浮萍，四處漂泊，身不由己！不能做主，當中有許多無奈，幾多嗟歎！我和豆豆曾經美好，瞬間已是各散一方，不知將來能否再見麵；現在和泓，看似甜蜜，相愛相依，可是我們也隻是象站在漂流中的竹筏上，不知會漂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