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小麗家裏沒有胃口吃飯,匆忙吃上幾口就停筷了。倒是肥牛見到辣椒依然食指大動,大快朵牙頤。飯後我想早點離開,肥牛還想賴著不走,說怕小麗的前夫還會來騷擾。“這裏倒是不怕,小區很安全,有保安。隻是明天你要記得叫治安隊的人來。”小麗說。
肥牛也不好意思再逗留了,不過仍在磨磨蹭蹭地和小蘭說話。我不耐煩他:“快點走,回家陪老婆去,娜娜在等你呢!”小蘭睜著大眼睛看著肥牛。敢情是這家夥還在說自己是未婚青年。
肥牛白了我一眼,我也不理他,直接就下樓。“你這家夥怎麼了?象了火藥似的?喂,你犯規了。咱們不是說好,凡在靚妞麵前不能說我是結婚了嗎?”肥牛在我後麵嘮嘮叨叨地說。
我的思緒,隻飛到豆豆那裏去,那時我們共渡過的美好時光。
第二天,我上班是昏昏沉沉的,沒有精神。剛好有個小組長偏偏老是三番四次地請示我,說是有個品管員不合作,老是在挑毛病。我一時火了,就到車間去教訓她。那是一個剛進來的女品管員,品管標準還不熟練,隻懂得按本本辦事,摳字眼,不理會實際,所以稍有瑕點的也不放過,弄得組長和作業員都很頭痛。
我知道那純粹是她個人的性格問題,不是楊磊故意指示來作對的。自從那次退貨事件之後,楊磊的地位一落千丈,不光是因過錯給罰了三個月的獎金,還被“烏冬”(那是吳董的新花名,我真服了員工們業餘的創造智慧和無聲的反抗精神。)指示要好好鑽研業務,多向程課長學習;且在員工麵前也毫無威信可言。因此楊磊一直在夾著尾巴做人,平時不敢多管事,老躲在辦公室賦閑著。他見到我也總是皮笑肉不笑,我總覺得他神眼是陰陰險險,古古怪怪的。
我一看那女品管正坐在工作桌上百無聊閑地玩弄著發夾,而旁邊的作業員正在為被卡的產品在返工。我更是生氣了,冷冷地對她說:“你坐在這裏幹嘛,不好好檢查其它生產線。老窩在這裏,老母雞不下蛋。”她聽了,臉是紅了一遍,不會兒就眼光閃閃,似要哭鼻子。
“人家是看這邊工序的嘛,她們做不良品返工,俺沒事做嘛。”那品管還一張一嗡地辯護著。我火一下大了:“你懂不懂什麼是二級標準?這是給B級客戶,外觀問題不重要。可以放行!再說真的是不良品的話,你也要輔導她們,不是在這光是看!”我的聲音很大,我沒注意我自己也太煩燥了。那女品管經我這一吼,再也忍不住,嘩嘩地哭了,埋頭跑回品管部去了。
我才發覺,人家是女孩子,是不是有點過了。但一想到她嗲聲嗲氣,心裏就煩,並沒有再理會她。那些作業員問我是否不可以返工了,繼續做下去?我點點頭。她們一陣歡呼雀躍!
我回到辦公室,泓見了我,“豐,怎麼了?我從沒見你發過這樣的脾氣的。”泓總是那麼細致地注意到我的情緒。我苦笑了一下,說:“沒事呢!”
不久,那個小品管來到我辦公室,早已不哭,但有點氣咻咻的樣子。“程課長,我們楊課長說剛才那批貨如果放行,請你簽字。”靠,楊磊那小樣的,還跟我玩這一招。我唰唰地簽了字,並沒有將它放地心上。
下午的時候,泓打電話叫我說,李總要我上他辦公室。“好象是說生產的事,楊磊也在那裏。”泓壓低了聲地說。難道楊磊真的到李總那裏告狀了?
果然,我上到李總的辦公室,李總給那張我簽字的品管單看,“小豐,這張品管單明明是說不合格,你為什麼會簽字的,能給我解釋嗎?”我坦然地對李總說,沒錯,若嚴格要求的來說,這是算不合格的。但是我考慮到客戶對外觀的要求不高,我送過他們的貨,按理他們是完全可以收貨的,所心我才沒有要求返工。吳董不是常說,要節省資源,提高效率嗎?如果返工,那是要耗費多少人力物力?
李總沉吟不語了,搬出吳董的懿旨來,誰也不敢違抗吧。“可是,我們品管也有品管的標準,如果處處都放行,哪要我們來幹什麼?再說我的品管員也隻是在盡使職責,你怎麼也不能罵人吧?”楊磊咄咄逼人,看來他是要鉚足勁,今天非得要爭個彩頭回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