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賽即將來臨,燕純夕準備好的數十盆花,如今正搖曳著芳姿,在小花圃裏躍躍欲試,她又從中細分出五盆來,精心的培育著,以等待花卉大賽上的最終角逐。這五盆花的每一盆都有自己的特色,隻是不知天大的好運,會落在其中哪一盆上。
紅池國的二皇子阿啟前不久得到了一株奇花,據說是世間少見的花卉;還有東恒國的小皇帝季崇離,前一段兒時間也得了一盆花,說是遇祥則祥,能在夜間閃閃發光。這般神奇的事情,誰都想一睹為快。‘世間不俗三公子’的名號本來就很響亮,又加上世子李飛揚秋末要進翰林院拜院士為師,以後就少了閑瑕舒心的日子,也揚言要來此彈琴助興。就此,三大公子齊聚怡芳院的消息,能不振奮人心麼?李玉蓮原對那東恒國的小皇帝季崇離早已關注很久,哪會放過這樣的機會。當然,大小姐李盈盈更是不會居於人後,既然李玉蓮能當小花魁,她也能爭一個大花魁。
低頭看著腳邊的花盆,燕純夕彎下腰,仔細地又數了數。
淡雅中有玉白,暖色中有壁黃,冷魅中有半瑩,另有一星珠,雙麵翠,鏤影空,心心念,大紅闌,沙美人......這些花色各異的品種名稱,與現代的梅花,蘭花,菊花,牡丹,芍藥等等名貴花卉,有著相似的花型。唯一不同的是花名不同,其品種和花期,以及花裏內含的藥性和功效,都有異曲同工的作用。
燕純夕最喜愛的花種是玉白,玉白花跟現代的君子蘭有著相似之處,換句話來說,君子蘭或許就是玉白幾千年後演變的品種。
玉白也是最有希望奪冠的首選花卉,它的造型早已是修飾完畢,長得十分的高雅靜謐,如花中仙子。燕純夕的數十盆花差不多都能達到初賽的標準。對於這一點,李盈盈是深信不已。這也是燕純夕早上遲到了半個時辰,還未真正受罰的原因。
花賽的前三名即使是選上了,燕純夕自認出不了頭,肯定會成了李盈盈的功勞,跟她半點關係都沒有。再說,她也不拘泥於這樣的事情。虛名有啥用,有本事才是真理。
五盆花中求花魁,是每一個參賽者的終級目標。就著李盈盈事事旁觀的態度,其中一盆花要真得了花魁獎,今後怕是再離不開小花奴了。燕純夕心中暗歎一聲,想要能多賺一些銀子,為自己贖了身,才是大吉大利。兩人各執了追求的方向,一時間成了離不得對方的同盟。想到這兒,她的嘴巴緊抿了一下,又忍著腰上的疼痛,繼續勞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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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個月,各大四國的花卉名匠都開始著手準備了。尤其是南邊的越琪國,氣候常年處於春夏之間,有著得天得厚的優勢,讓其它三國是望而興歎。南方培植出來的花卉,每年賽季都能搶上好幾個主要名次。唯有第一名花魁,卻是在四國間不定的遊蕩,誰也說不準,今年的花魁落在誰家。
越琪國的積極性很高,而東邊恒國想借著花卉大賽雲集四方才子之機招徠人才。盡管他們的花卉總是落於人後,依舊樂此不疲。
西域的紅池國對越琪國和東恒國的舉止非常看不起。紅池國國君阿曲認為,隻有他們的奇花異草才可與朝升國的花卉相媲美,每年大賽之際,他們隻為著花魁的名氣而來。今年,二皇子阿啟的出行,加上東恒國小皇帝季崇離的親臨駕到,使得這次大賽的花魁落處更顯得神秘莫測了。
此次大賽的評委們,出自於四大國的花卉名匠大師,即專業的評審團。另一半選花魁的權利,是交給來怡芳院參觀的才子佳人們,讓大家投票來決定。燕純夕抱著期望的同時,也相當的謹慎。畢竟,第一次參賽的經驗不足,而憑仗的是幾千年後花卉園藝培植技術的心得體會,以及自己學藝上的不斷進步,實則取長補短,須得萬分小心才是。
要是那數十盆花在她手裏一展芳顔,且榮獲了大賽的名次,是不是自己也要站在人前被看個究竟?燕純夕一路想來,便有些心虛,那個醜女變小花奴的秘密還能保得住嗎?!其實,人再長得醜,她還得用這個女人身去麵對人,不然,怎麼交桃花運呢?天下的美男,總會有人以才識人吧?
大小姐李盈盈是她的擋箭牌,這個最好的擋箭牌,就是在她贖身之前,能不讓人識穿了女兒身。
在燕純夕看來,李大小姐跟二小姐李玉蓮有相似的目的,可對花藝的了解實在不精,她有信心把小花魁的手藝壓在下麵,即便是拿不到第一名,第二名也當改成李盈盈的名字。不過,那些胡須花白的大花匠評委,非要得獎人解說個什麼來,還得把一番說辭教會大小姐才能對付得當。此時,是走一步算一步!
其實,李盈盈曾想把大賽的花卉培育交給前院的那兩名大花匠,可經過前後的觀察,大小姐對燕純夕的本事,越來越感到驚奇。她一麵使勁地催促燕純夕要弄出些特色來,另一方麵又把十幾盆參賽的花放進自己的小花圃裏,用帶刺的籬笆圍起來,以防有人看見了花卉的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