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一群白衣女子(1 / 3)

第15章:一群白衣女子

第15章:一群白衣女子

我沒好氣說道:“這裏麵可能有我們離開的線索。”也懶得去解釋,心說你的經驗和哥哥比還差得遠哩。三兩下拆開封條,打開一看,一堆揉的亂七八糟的報紙,想必是填充物,扒開一看,最底下是一張光盤。我一看這麼大的郵包裏就一張光盤,名副其實千裏送鵝毛。不過這光盤裏什麼內容?我心裏隱隱約約有個譜,卻不好說。曲柔把頭湊過來,見是一張光盤,捅了我一下,說:“裏麵說不定是你感興趣的內容哦。”

我仍然將章悅以及曉曉的事情隱瞞著她,心中一痛,叱道:“別瞎說。難道是你主演的。”莫名其妙的生氣。一看曲柔被我搶白,一臉不悅,歉然道:“對不起。不過這張光盤應該和我們的目的關係不大,再找找其他線索吧。”卻把光盤悄悄收了起來。

101的門並沒有鎖,我推開一看,電視,煙灰缸,垃圾桶,與上次來並無差別。粗粗疊起的鋪蓋幾乎沒有動過。還記得上大學軍訓時要求被子疊成豆腐塊,我奮鬥了若幹天終於弄出一塊豆腐渣,已經頗引以為榮。陳良更絕,知道不是疊被子的料,特意要求教官用自己的被子給大家示範一下。教官走後就把被子小心翼翼的放進壁櫥,自此之後整個軍訓歲月就沒蓋過被子。最後軍訓成績中內務分數就這廝滿分,代價不過是區區一盒感冒膠囊。可見要取得好成績的確需要下功夫。這件事結合眼前的被子,隻說明幾個問題:大叔沒有當過兵。大叔沒有經過軍訓。另外大叔不喜歡睡覺。

我拉開抽屜,肆無忌憚的在裏麵翻找,現實當中這可是違法的,好孩子不要以我為榜樣。果然一點有用的都沒發現。

剛要走,曲柔忽然叫道:“等等,這裏有什麼東西。”我回頭一看,後者蹲在床前,指著床下說。我走過去一看,首先發現的是書角,原來大叔又重拾癖好,道:“我早該想到姐姐有這種嗜好。我們應當積極促進雙方的文化交流才是。”曲柔白了我一眼,道:“你當我是你麼?我是說裏麵。”

我不得不俯下身子。這時先看清了床下的書,居然不是禁發書刊,也不是上次那本關於人體和解剖的怪書,而是一冊翻得很爛的外文書籍,封麵上畫著一個圓形法陣。大叔又獻身於偽科學?多才多藝。

果然,床底深處還有一隻箱子,不知道裏麵放的什麼東西?我心道原來門房大叔真的有自己的秘密,莫非是……一箱黃書?同道中人,同道中人。

我伸長手臂,頗費一番力氣才將箱子拉出來。外表看去不過是隻平凡無奇的紙盒,但大隱隱於市,不知道裝了什麼珍奇,還有點分量。曲柔搶過來,一把將紙盒掀開,忽然啊一聲倒坐在地上。

我心說少見多怪,湊過頭去,登時像觸電一般,頭皮發麻。胃裏有一種要吐的感覺。

裏麵裝著兩隻白色的手。

這兩隻手齊腕而斷,切口甚是整齊,已經成了暗黑色。手掌纖細,應當是女性的手,其中一隻手上還有三隻指甲塗了紅色指甲油。這兩隻手經過了相當良好的防腐處理,我隻能聞到強烈的香水混合著消毒水味,揮之不去。

這是真手無疑。我的胃正在痙攣。

箱底還躺著一瓶紅色指甲油。什麼東西被壓在瓶下,我拾起一看,竟然又是一個碎片。

回頭看看曲柔,想問她看得到我手裏的東西嗎?見她麵上蒼白如紙,終於忍不住,奪門而出。我聽到旁邊女廁門哐當一響,想是她衝了進去。

我心道女人,少見多怪,沒辦法。怕她出什麼意外,也實在不願意在這裏陪一雙斷手,追上去看她怎麼樣。

麵對女廁,我想現在不是該猶豫進不進去的時候,裏麵還隱約傳來曲柔的嘔吐聲。所以毫無內疚推開門,同時心裏不由得意,以後麵對朋友也能吹噓一番,“想當年哥們兒進女廁的時候……”畢竟這也算的上女性聖地之一。

裏麵光線柔和,貼著淡粉色的牆磚和地磚,洗手台盆大理石質,鏡子明澈婉約,縱深一排隔間。果然看不見一排小便鬥有點不習慣。我聽到最裏麵的隔間傳來女子的嘔吐聲,很辛苦的樣子。我推推隔間門,從裏麵鎖著。先咳嗽一聲,輕輕敲敲,問:“你沒事吧?”裏麵嘔吐聲不斷,我似乎能聞到酸臭味,心想隻怕連胃都能倒出來。再問“沒事吧柔姐?要不要我進去幫忙?”問完自己都覺得好笑,我能幫的上什麼忙?

還想再敲第三遍,忽然不遠處洗手間門一開,曲柔站在門口,一臉詫異的看著站在最深處隔間前的我,皺著眉問:“因為近,就到男洗手間去吐了。你在這裏幹什麼?”

我覺得遍體涼意,手硬生生停在半空中。隔間裏麵的嘔吐聲忽然停止了。曲柔也覺得不對勁,卻站在門口一步也不敢動。我耳內莫名其妙的開始耳鳴,額角見汗,心跳加速。淡定!既然人已經找到,就不打擾您休息了,對不起,請繼續。我緊張的看著麵前的隔間,慢慢地向門口倒退,一步,兩步,三步……

我終於退到門口,感覺像是經曆一次長征。眼睛始終不敢放過隔間,祈禱千萬不要冒出胳膊、手、腿、腦袋什麼諸如此類奇怪的東西。無需回頭,一把抓住曲柔的手。她顯是嚇得夠嗆,小手冰冷。我捏了一下,示意先退出去。她卻僵在門口,並不動。我尋思看來還得找機會訓練一下我們的默契,忽然最後一個隔間的門開了。

我驚恐的大睜著眼睛,上帝看來執意要考察我這半吊子信徒的資格。請根據我心理承受能力決定出現的東西!什麼東西要出現了……

曲柔。

她從最後一個隔間走出來,顯然剛剛吐完,臉上依然蒼白,一副難受的樣子。忙不迭道歉,“對不起,剛才我實在說不出話……”看著站在門口的我僵硬的表情,訝道:“怎麼了?”從隔間這個曲柔的角度,隻能看到我,另外一個曲柔則被半掩的洗手間門擋住。另一個同樣看不到洗手間內的情況。我不由自主的一回頭,她似笑非笑的問我:“怎麼了?幹嘛在裏麵愣著?”

我衝著外麵那個一笑,鬆開手說我先洗洗手,盡量平靜地走到台盆麵前,心裏撲通撲通亂跳個不停,現在無暇計較心跳次數問題。我盡量挪到距二人距離相等的位置,背靠台盆,左張右望,汗液不由自主的順著脖頸向下流。外麵那個推開門走近兩步,“你不舒服——”兩個曲柔對視了。

我想起西遊記中有一回真假孫悟空的故事。這麼搞笑的回目怎麼能這麼恐怖的發生在我身上?上帝你也太不負責任了吧?

兩個人一起看著我,異口同聲問:“這是怎麼回事?”

我一臉冤枉,又不是我搞出來的,看我幹什麼,我怎麼知道。先一擺手,說二位別再走近,我有辦法分辨。不聽話走過來的,即便真的也做假的論處。兩人聞言不動,定定的瞧著我,同時不時偷眼瞧著對方。我心裏卻著實捏了一把汗,暗想媽的老子能有什麼辦法?

仔細一瞧,兩人表情略有不同,門口那個驚慌之中略有一絲興奮,隔間那個驚慌之中帶著憂慮。這不就結了麼?誰會在這種情況下笑的出來?曲柔就行。我不得不肯定這個觀點。那家夥腦筋不正常。再說另一個,這種時候不擔心是不可能的。天啊,就不能出一道簡單點的二選一麼?比如其中一個換成陳良?

兩個人還在等我答案,我無形中感到肩頭擔子很重。幹部不好當啊。忽然靈機一動,想到常聽人說那東西不會在鏡子中映出來。這似乎已經經過科學驗證,成為真理。我背後不就是鏡子麼?我擦了一把汗,說道:“我需要一點水。”轉過身打開水龍頭,裝模作樣洗著手。偷眼瞧著鏡中映出的洗手間。

目光偷偷地朝鏡子中的隔間移動,一間,兩間……數到第七間,即最後一間。

沒人。

可惡,我早就覺得這個很可疑!向門口退兩步,一把捉過門口曲柔的手。隔間前的一聲驚呼:“不要!”我心說傻子才不要,正要走,一瞥看到鏡子中的自己。

手中牽著空氣。

我大駭下一回頭,拉著我的手的曲柔對我一笑,忽然產生了變化。

她的頭發開始一絲絲變黃,繼而脫落,身上的皮膚急速皺縮融化,臉上依然保持著笑容,但七竅之中開始流出膿水,一張俏臉瞬間凹陷,剝落。頃刻之間我麵前站著的就是一具骷髏,除了我握著的手完好無損外,片肉皆無,相當骨感。我毛骨悚然,那兩隻圓溜溜的眼球還在眶中轉動,其中一隻從眶裏跌出來,啪嘰一聲摔在地上。

我的身體僵硬,和骷髏保持著握手的姿勢。那隻手涼如冰。

眼前的骨骼慢慢化為飛灰,終於消失不見。

我被駭的動不了分毫,忽然醒悟到自己還握著一隻斷手,驚慌之下摔在地上。曲柔戰戰兢兢的挨過來,也是嚇得夠嗆,扶著我說不要緊吧?男孩子膽子大一點嗎。

我心道你試試!不過看來我的科學理論是站不住腳的。這個明顯也沒有映像麼。我喘一口氣,招呼道我們走。洗手間門剛才已經閉合,我記不起來是怎麼關上的。扭了扭門把手,鎖的還真他媽的緊,看來得用狠的。曲柔緊緊挽著我的胳膊,整個人快要靠在我懷裏,我明知不是時候,還是心中一蕩,假裝一掙,說小弟我還想多活幾個時辰,大姐手下留情,忽然看到她挽著我的手,有三隻指甲塗著指甲油。紅色的。

操。老子智者千慮,還有一失。麵前這個“曲柔”和我一樣,也盯著自己手指甲上的紅色指甲油。然後抬起頭定定的看著我。

我咽口唾沫,說道:“沒想到你也有這習慣?這麼大年紀還裝純情?”假裝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暗地裏一頭大汗。

她一嗔道:“你在胡說什麼……”表情突然凝固了,皮膚漸漸褪為黑色,麵部竄起幾道裂紋,瞬間縱橫交錯,成為大旱的田地一般,身體亦如是,除了挽著我的那隻手。她呆呆的叫了一聲“華年……”臉上突然掉下一塊幹枯的皮膚,然後身體嘩啦啦碎成粉片。

那隻手啪嗒一聲掉在粉末上。

我麻木了的看著這堆粉末,已經忘記怎麼表達自己的恐懼。瞬間意識到洗手間裏已經孤零零的剩下我一個人。其實剛才也是我一個“人”。過了不知多久才聽見自己還在呼吸,而背心已經濕透了。

我一刻也不想在這裏多留,地上還有兩隻斷手哩,即使洗手間裏有一顆原子彈加一個整編師的變態我也不會像現在這樣驚慌。對著門狠命地踹了兩腳,它似乎和我卯足了勁,就是巋然不動。我心下越來越慌張,忽然頂燈閃了兩閃,看來是不打算工作了。我可不能自己摸黑和兩隻手呆在洗手間裏,還是女子洗手間!過一會兒摸到什麼東西怎麼辦?緊張之情溢於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