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朗自我調節的能力也很強,他深呼吸了一會兒,便壓下了那股反胃的惡心,微微笑起來:“我沒事的夢兒,現在也晚了,早些睡吧。”

離這晚不過一夜,江夢兒看著電視卻心不在焉,她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吃過晚飯到現在已經一個半小時了,可林朗還沒回來。平時他去超市,不到一個小時就回來了,而她給他打電話,卻提示已經關機了。

越想越是忐忑,江夢兒在屋內走了好幾圈,那種不安感強烈到她頭皮發麻。那個外國男人?不知為何,江夢兒突然覺得林朗到現在還沒回來,是和那個外國男人有關。

他是男人,林朗也是男人……天呐,江夢兒手腳一陣冰涼,不敢想象那個畫麵,她顫抖著手拿起手機給程漠打電話,卻未打通。

這種情況不是沒有過,程漠的事情最多,一旦去處理事務,手機都處於關機狀態。這一點她很清楚。

可不找程漠能找誰呢?沈之朔,她搖搖頭。顧少陽,她也搖了搖頭。剩下的人,隻要他。

江夢兒死死咬住了下唇。夏易風。這名字像一把鋒利的刀,劃開了她心髒上的傷口,霎時,鮮血直流。

打了他的電話,她閉了眼睛。他竟又換號了。手握著手機,她快步出了門,走到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車子直奔夜氏別墅。

一路上她看著窗外想了許多,但想的東西大多數都是虛無縹緲的。她該如何麵對他?她還有什麼臉麵麵對他?

在他們結婚的前兩晚,她被宋甜心叫了出去,醒來時宋甜心拿了她的視頻給她看,她在那個視頻麵前幾近崩潰。她承受不住,自己的身子屬於過他以外的男人。尤其是在,他們的婚禮之際。

可她又那麼想要嫁給他,想穿上那件婚紗走上紅毯,想對他說聲我願意,想同他親吻,想和他,白頭到老。

左手撫摸脖頸,T恤下麵,是一個小小的戒指。她拿了他的戒指跑走,找了紅繩將戒指穿了起來,戴在脖子上日夜相隨。

叔叔,我愛你。可是,對不起,對不起……我又一次,傷了你……

出租車停在別墅外,江夢兒付了錢,站在鐵質的雕花大門前,她想回味一下,想再看一會兒,可理智告訴她,林朗現在很危險。

過去敲了門,傭人見是她,都是好久無法反應過來。

“開門。”她輕聲對傭人說。

傭人回了神,立刻打開了門。

“我叔叔呢?他在家嗎?”江夢兒走進別墅,問。

“在家,在家呢,先生應該在客廳。”傭人忙回答。

江夢兒快步朝客廳走,一草一木都是她熟悉的,可她卻沒心思看。腳步一邁進客廳,她朝沙發看過去。

那個男人後背筆挺的靠在沙發上,雙腿交疊,閑適隨意又帶了霸道的氣場。江夢兒咬住了下唇,眼眸閃動個不停。

你,還能感應到我麼?

她知道林朗現在很危險,可還是拿了二十秒的時間來等待,等待沙發上的那個男人扭頭。他隻要稍稍掉轉一下頭部,就能看到站在客廳門口的她。

以往,他都是能感應到她的。這次呢?

二十秒過後,江夢兒掉了一滴淚,她看的仔細,他的眼眸一點波動都沒有。於是她出了聲。

“叔叔。”她帶著哭音喊他。

夏易風的睫毛顫了一下。緩緩扭了頭,看過去。江夢兒和他眼眸相對,心髒在那一刻仿佛停止了跳動。她的眼裏有著千言萬語,卻不知如何訴說,這種壓抑感,讓她哭到臉上都是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