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釋天的拳緊緊攥了起來。
走出去了幾步,非天突然轉回身走回帝釋天身邊,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聽說天女的假臉被夜青揭穿了,原來你閨女的臉是偷的別人的啊,你對著這張臉,到底是把天女當成親生的閨女養,還是當成別的什麼人看待啊?”
帝釋天一拳揮出去,非天一個閃身就避開了,臉色頓時冷了下來,眼中盡是輕蔑:“就憑你這點本事,也想傷我啊?就憑你也想得到她啊?做夢吧。”
最後非天冷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長卷在他們後麵不遠的桌案後,聽了個真切,默默起身離去,或許他有什麼事情遺忘了,不然他怎麼能想不起畫上的人是誰呢?
或許有些事情他真的應該好好查一查。
寧錦早就起身離了席,眾神見這場麵,也不好久留,一場歡歡喜喜的宴席,竟然鬧的不歡而散,這可是千萬年來都沒有的事,估計天君知道了,定然會勃然大怒的吧。
諦聽被華胥神母請到後殿,不知說了什麼,許久都沒離開,神母也不許人靠近。
夜青總要跟婆婆道別之後再離開,隻好找了間偏殿等著,寧錦非天想要陪著她,被重燁拒絕了。
重燁將她放到榻上,她便神色不寧的老師躺著。
今日的時最後是個什麼結果她能想到個七七八八,看怡安的樣子便知道最後是被嚴懲了,但這不就代表著,她寒錦的這個身份被否定了嗎?
她若真的不是寒錦,她又為什麼會有寒錦的記憶呢?這一切該如何解釋呢?
重燁拉住夜青的手,輕聲問她:“怡安都對你說了什麼?”
怡安當時對夜青大喊:“你就是個替代品而已,就算給他生了孩子又怎樣,你是個魔族,永遠也別想跟他在一起,就算他能容你,天君也不會容你!”
夜青回想起怡安眼神中的得意,實在是覺得有些荒謬,她本來也沒想跟重燁在一起,可不知為什麼偏偏又有些在意,魔族怎麼了,魔族就不配得到愛的人了麼?
夜青想了想,沒有告訴重燁怡安到底說了什麼,選擇了沉默。
重燁便道:“不要懷疑自己,你就是寒錦。”
夜青頓時抬眼看著他,有些不敢相信,方才在大殿上分明已經證明了她不是寒錦...
他笑了笑:“為了保護你,隻能出此下策,之所以沒讓你聽見後麵說了什麼,是因為諦聽說的話都是假的,我怕你被他誤導,隻好將你封了起來。”
他又道:“你是寒錦,也是夜青,你想做誰都可以,你之所以失憶,是因為你為了救出我們的兒子,不惜以身犯險,最後被魔氣衝撞。我想你之所以會有寒錦一部分的記憶,應該是被阿恒的魔氣所影響,畢竟他是你的親生兒子,帶著你的記憶也實屬正常。”
“真的是這樣嗎?”她疑惑的看著重燁,他的眼神很真誠,不像是在騙她。
他點頭:“隻有最後一句我不能確定,但是前麵的話都是真的。你是一個很惹人疼愛的夫人,也是個很稱職的娘親。”
重燁在她額頭上落下輕輕一吻,“累了就休息一下,我陪著你。”
夜青閉上了眼,長長歎了口氣,慢慢睡了過去。
很快她便開始做夢,這個夢十分混亂,很多認識的不認識的人在她眼前閃過,每個人都在說著什麼,嘴不斷的一張一合在她眼前晃來晃去,眼花繚亂。
她在這群人之中徘徊,不斷被衝撞,不斷與他們擦身而過,不斷被擠開,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去往何處,甚至是在什麼地方。
隻有一個很清晰的聲音傳入了她的耳朵——
“夜青,我在死城護城河底留了一件東西,若你有一天覺得累了,就去把那件東西找出來。”
嘈雜散去,她猛然醒來,此時已是一室昏黃,傍晚將至。
重燁始終在她旁邊看著經書,她看著重燁,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那些曾經的畫麵在腦海中呼之欲出,卻總是在馬上要想起來的時候被阻斷。
到底是怎麼!
“冥王,神母有請。”
門外侍神傳話,重燁抬眼,正看見眉頭緊鎖的夜青,便帶著她一起去見神母。
路上,夜青也不知怎麼,默默拉住了重燁的手,密聲問:今晚去哪裏?
回陰司。他答。
我想跟你一起回去。她猶豫了半天。
他笑:你若不跟我一起,就是扛,也要把你扛回去。
末了他還補了一句:不然阿恒會想你。
夜青撇了撇嘴。
最後,她咽了口唾沫,小心道:我想和你雙修。